长公子为何那样(13)+番外
他将她半个人压在食案上,染着□□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她的表情,想要在这种极致深入、极致欢愉的情况下,从她的眼睛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跟自己一样的欲罢不能。
可阿青只是学着书里的动作很自然地将腿盘到他腰上,又开始好奇:“而且,我看脂批说,你们男子每一回在梦里的时候,这样那样的人都是会换的,袁颂,你也是这样的吗?你在梦里换过哪些人?”
袁颂抿着唇,额角的青筋把他脑袋都跳痛了,心烦意乱地伸手去捂她的唇,不准她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月色下,阿青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跟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
袁颂捂她的时候,弄的力气也发了狠。
阿青微微喘息,握住他手腕却不挣扎,温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他的腕骨,摁在掌心下的唇瓣也跟着亲吻他的掌纹。
袁颂被她天真如幼兽般的啄吻亲得差点把持不住,柔软的微麻痒感顺着他的血管经脉,汹涌地遍及他四肢百骸,手里的力道不免就松了。
阿青脱了桎梏,仍不忘追问:“跟我说说嘛,这个秘密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讲,我在这个府上又不认识别的什么人,你不用同我不好意思的,你梦见过谁?说嘛说嘛说嘛!”
袁颂听得心烦。
他捂不了她的嘴,也捂不上自己的耳朵。
只能咬牙切齿地去吻她,将她没心没肺的诱哄咬进嘴里。
“是一个笨蛋。”
袁颂的嘴唇堵着她,呼出来的气音断断续续地,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真的在骂她“笨蛋”。
很是莫名其妙。
阿青不服气被一个凡人看扁。
他越骂她越问。
刨根问底、打破砂锅。
袁颂盯着她不断张阖的唇,忽然像一条露出獠牙的蛇,伸出五指修长的手,虎口掰正她的下巴,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落下的吻深深缠进她唇齿里,握着她腰的手,也像蛇尾一样摩挲、收紧、绞杀。
寂夜凉风如烈火烹油,煎烧五脏六腑,炙烤俗世七情。
可神女无心,徒留庸人自扰。
直到翻涌的热浪将两人淹没。
袁颂将微潮的额头抵在她颈项,于悸颤中平复呼吸,在阿青柔软的抱怨声里,慢慢地、慢慢地、很慢慢地听见自己无法见光的心跳。
我想的那个人是你。
从一开始就是你。
有且只有一个你。
第9章 -狐狸
幕天席地的一晚上,两个人在屋顶上乱来到了二更天。
折腾人的云雨终结于暖池氤氲的热气里。
袁颂洗完澡从屏风后绕出来,发现阿青正咬着苹果趴在书桌上看志怪小说,她翻页翻得极快,随随便便就将一本书从头撇到尾,一脸的兴致缺缺。
“不好看么?”
“翻遍了也就是那些陈词滥调,”阿青从书里恹恹地抬起头,“最近书肆里就没上新么?”
不再需要一天到晚盘在房梁上睡觉,阿青这段时间,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人,就连睡前都要看点杂书助眠,要不是民间的这些志怪小说写得太令她这个神仙出戏,她也不至于这么毫无代入感地一目十行。
还不如《水经注》好看,不愧是袁颂压箱底的珍藏,但问题是,这种书就不适合睡前看了,太容易上火。
“三个月才上一批新书,你看得未免太快了。”
她被困在祠堂里哪也去不了,除了看杂书也没别的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注意到她脸上的不开心,袁颂静默片刻,问:“要不然以后睡前,我给你讲故事?”
阿青原本是不觉得袁颂这个日常花大半时间看正经书的人能讲出什么吸引人的故事,但一想到这人能把春宫图都包装成《水经注》,又觉得长公子此人多少有点深藏不漏。
一只贡品鸭,又能做她的炉鼎,又能给她说故事,也未免太全能了。
没想到她倒霉了几百年,临走了还能占一占袁家的便宜。
阿青心里高兴,脸上却装出一副不得已,骄矜地一撇唇:“你能给我讲什么?先说好,我不听太俗套的。”
袁颂沉吟着想了想:“那就跟你讲一个我乳母小时候同我说过的,一只用眼泪报恩的狐狸的故事。”
阿青喜欢一切跟毛茸茸相关的志怪故事,狐狸作为精怪里漂亮可爱又聪慧的翘楚,自然深得她心。
她眼睛亮了一下,神情急切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注意到袁颂的目光落到床上,她立刻会意,跳下书案去漱口,然后站在桌边冲他张开双手,袁颂弯了弯唇,像往常一样从善如流地将她抱上了床。
小禅房的格局经过最初的改造,连床的朝向都有讲究。
两人并肩靠在床头,袁颂揽着阿青的腰,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
小轩窗外,正好能看见天际银河繁星密布,一闪一闪的星星,每一颗都亮晶晶的。
少时他将阿青的画像枕在床头,总能梦见带她看星星。
他在梦里其实极少有逾矩的时候,与她相处时,也都发乎情止乎礼,两人既聊诗词歌赋,也聊山南水北的见闻,围炉煮茶,观梅赏雪。
他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见过的金银珠宝、琉璃雕花不胜枚举,却仍觉得世俗之美,再美也美不过天然——他能想到的,最令人高兴的事情,就是跟她一起看星星。
然而等真跟意中人共话巴山夜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其实神仙压根看不上凡人的心愿。
“从前从前,有一只狐狸在山中修行,这是一只勤勉刻苦的狐狸,日夜修行,不敢懈怠,只为有朝一日能脱离轮回,得道成仙,却在某次下山觅食的途中,失足掉进了猎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