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端王被迫寻妻(46)+番外
“竟是这般。”赵四惊讶,“那娘子,你且告诉我,我梦中那人,为何会在刑场上诵出这对句?”
第33章 夫君竟知道朱友明?
“什么?刑场!”云倾错愕地望着赵四,放下书,伸手探了探赵四额头,小声道,“夫君,你莫不是记错了。刑场上多是穷凶极恶之人,其岂会在刑场上念这等脱俗的联对。”
“娘子说得在理。”赵四握住云倾的手,不敢多说,唯恐吓到了自己娘子。
云倾与赵四斟了一杯茶汤,劝慰道:“夫君且喝一杯安神汤,安安神。我们也快到敏姐姐家了。”
“多谢娘子。”赵四端茶待饮。
不想,马车停下来了。
赵四只当是到了桃花坞,起身欲扶云倾下车,谁知帘幕竟是被挑起一个角,接着露出燕儿的脸。
燕儿冷冷道:“小姐,道旁有人在卖子救母。”
赵四闻声,掀起车帘,与云倾一同看向道旁。
单见道旁聚了不少人,将那卖子人围了一圈。
赵四半眯着眼,终是未能看清卖子者长相,好在其竖了一面大白旗,旗上写了八个大字“卖子葬母”“为友翻案”。
赵四好奇“为友翻案”是何缘由,就听人群中起了争执。
买家问:“为何你标一两银子,我出了三十两,你却不肯卖?”
卖家回:“因为阁下没有对上老夫诗。”
买家问:“什么诗?”
卖家答:“满庭紫雪长不扫……”
赵四下意识探出窗接上下半句:“闲抛簪组对清吟。”
赵四话音未落,云倾吩咐燕儿,道:“买下。”
“是。”燕儿领命下车,放下车帘。不多时,车帘又开,赵四看到燕儿回到了车上,身后跟了一老一少长相。
燕儿冲着云倾禀告道:“小姐。那卖子人想见见对诗人。”
“且邀他上来吧。”云倾轻轻应答。
“是。”燕儿领命。赵四即看到一五十上下的男子,领着一十多岁的少年登了车。那少年身上背着一个包裹,腰挎一把长剑,男子着儒衫,带着儒巾,一身书生打扮,背负一个书箧。
赵四心道,那男子看着并不像是卖子葬母之人,却见,那男子竟是皱这一双剑眉,孟浪得将她与云倾看了又看。
“诗是从云倾小姐这处听来的。”赵四折中介绍。
男子闻声,先是一愣,后涕泗横流,跪坐到云倾对面,从随身的书箧中取出一个黑陶酒瓶,两个黑陶酒杯,又分别斟满酒,先取一杯,洒在车上,哽咽道:“相逢先敬令尊。云小姐,一别经年,志贞上次见你,你尚及我膝,令尊也尚在世。如今岑州再逢,我本无脸见你,谁想今日有缘。却说,那年令尊弃世,我欲与他同去。奈何家慈尚在,故偷生至今日。而今家慈先逝,志贞便有意去京师,递诉状,还令尊清白。奈何膝下有小儿,恐其受牵连,才出此下策,卖子葬母。不知云小姐可愿我儿改为你姓,与你同姓‘朱’?”
“这。”赵四腹诽,这男子或是错认了云倾。赵四记得清楚,云倾卖身契上写得清楚,云倾分明姓“王”。
不过,云倾怎么不答话?
赵四低眉去望云倾,云倾却在看那少年。赵四跟着去看少年,就见那少年涨红了脸,“呼啦”一声站起身,冲着男子怒气冲冲道:“不,爹。我孙朱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要与你同去京师。那狗皇帝若还不明悟,我就刺他对穿!”
“胡闹!”孙志贞转头怒斥,“我若死了,你尚可收我骸骨,承我遗志,再寻机进京告御状,与你平宽叔父洗去冤屈。你若与我同去,岂不是平宽再无洁白之日?”
“况且,我意已决。”孙志贞整整帽冠,敬过云倾一杯酒,又取出一个四寸见方的木盒刚在案上,转与儿子孙朱志问,“可还记得爹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孙朱志?”
孙朱志红着眼,道:“爹爹说,儿要继承朱叔父的遗愿,为万世开太平!爹爹还说,儿要继承爹爹的志向,为朱叔父翻案。”
“还有呢?”孙志贞不满意。
孙朱志抬高声音道:“爹爹说,希望儿长成像朱叔父那样的人。要镜中青鸾影不孤!”
“好!志儿呀。日后莫要再练剑,跟着云倾姑娘好好读书。若是有机会,我们京城再会吧。”
孙志贞话罢,背箧就走,赵四目惊口呆。云倾则望向孙朱志,柔声问:“怎不去追你爹爹?”
孙朱志一声不吭,落座在云倾对面,解了腰上的长剑,伸手抛出车外,又从包袱中抽出一本《中庸》,放在膝上开始翻看。
赵四见状,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云倾看了半晌,倒是从随身的书箱中另拿来一本《中庸》,递给孙朱志,道:“你既喜欢你朱叔父,这是你朱叔父的批注过的书,你且看看吧。你若有文章,岑州胡大人也是你朱叔父故旧,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将你举荐与六皇子。”
“这并非正道。”孙朱志接过云倾递来的书,头也不抬,笃定道,“我爹说我是状元之才。去年我已过了乡试,拿到了魁首。今春亦去过京师参加了春闱。”
“那令尊为何会弄出卖子葬母这等事?”赵四不解。
孙朱志咬牙道:“我亦想知道。”
“不过是担心太子登位罢了。”云倾望向孙朱志,情真意切道,“孙公子,令尊之举,着实令人钦佩。至于你,无需为姚太傅之事费心。他之冤屈,云倾会雪。”
“云倾?”赵四听不明白云倾的话,但她却无端知晓,此时云倾很伤心。赵四从案下握住云倾的手,坚定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