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小狼崽呀[快穿](98)
“正常来讲,酒店主营食与住,次营与顾客需求相关的各种服务。住,各有风格特色且大多定型,难以创新改变。顾客需求多种多样,大抵不出娱乐、私密空间、美容保养三类,这些功能性设施与服务各大酒店皆有配备,拉不开多大差距,除非有独一无二的新科技支持。
如此只剩下‘食’仍有提升的空间,但问题是世界级厨神被头部酒店和饭店以及大资本与皇室贵族包圆,不会来帕吉里就职,稍显逊色的厨王顶层酒店无一有缺,不过数量有差异,实力差距可忽略不计。
这般如一潭死水的情况下往往出奇者制胜,或者说敢于尝试者方能破局。新生代凭一股冲劲儿闯进赛道,本身是从无到有地创业,乐于高风险高收益,不怕失败亦无甚可失去,自然敢于尝试。而老前辈固守基业与传统,不善冒险,又不想被后浪拍死,拥有太多便贪得怕失,于是进退维谷。”
前台听得两眼发直,脑袋有点昏沉,她下意识想通知经理,没想到经理早就来了,站在她侧后方不知听了多久。
无萦自是注意到经理的存在,她说了这么多就是说给她听的。
男权社会,女性想走正道位居上位,其个人资质与运道绝不可能低于同等级男性,略高或远高才是正常。
她相信对方能够抛弃身份地位的偏见与轻视,作出当下最正确的判断。
如无萦所料,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分店经理不像她外表表现得那样严肃凌厉,相反她很宽和知礼,请无萦三人到会议室一谈,态度不卑不亢,不论其内心有何想法,起码面上的尊重是给到位了。
无萦泰然自若地跟随经理的指引前往会议室,身后跟着丝毫不觉此事发展奇怪,脸上明显写着“自豪”俩字的顾在欢,以及心情复杂的王姐,她不禁怀疑路家的服装产业是明面上的幌子,实际上是搞服务业,不,搞传销的……
等听了无萦对酒店改革的建议,这个怀疑在加深与变淡之间摇摆不定,实在是这个建议未免过于荒诞接地气。
连对面摆着扑克脸的经理都泄露出几许错愕。
“您是说……家味儿?”经理声音略显飘忽,语气充满不确定。
无萦点头,在对方隐含失望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作出解释。
“当物质高度发展到一定层级,一切皆可用金钱量之,必会催生空虚,进而追求精神上的满足,就像某些富可敌国的大佬不喜城市的喧嚣,向往自然风光与乡野田园。
时代本身亦然,长久的金钱物质至上必会促使此长彼消,失去平衡,精神匮乏不可避免成为常态,无关贫富,如同慢性隐性的绝症。人们自发寻求精神良药,又没有大佬归隐山林的底气与闲逸,便只得娱乐至死。”
闻言,经理的神色逐渐郑重起来,她没有出言打断,和之前的前台一样竖起耳朵认真听。
无萦却未继续输出观点,而是反问:“敢问经理,您认为酒店的本质是什么?”
酒店的本质?经理下意识想回答——为上位者排忧解难,彰显上位者档次逼格。
答案冒出的瞬间她意识到问题所在,酒店的附加价值已远远高于其本身自带的基础价值,如无萦所言,主营吃住,次营服务才是正常状态,现今各大酒店完全是颠倒的模式,酒店成了一种逼格标志,一种风雅高贵的名利场,充满了利益与算计,被金钱所异化。
通俗点说,现今的酒店以提高物质满足为本,忽略了对精神的呵护,客人不一定住得舒适吃得舒心,但有吃有住,各种优质的附加服务外加品牌的格调大多能满足他们的物质和生理需求。
诚然,这些服务所带来的一时娱乐和事业发展能够短暂填补精神空洞,却始终是治标不治本,兴奋过后仍是空虚。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迎合上位者利益需求这条路上,帕吉里已经走到头了,没有晋升空间,除非换赛道,否则被拉扯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可见“家味儿”这个看似荒谬的提议不是无的放矢。
家,理应如前人所言舒适、温暖、亲切,是疏解疲乏,释放自我的地方。
怎奈这个时代情感受金钱制约,无数人从知事起就开始为生存奔波,为争那一分一毛斗得头破血流。
家里温暖?每天清早出门,家里无人,每天深夜归来,家人已昏睡在床,再有亲情羁绊也敌不过日复一日形同陌路,非他们所愿,只是奔波劳碌的人没有闲工夫停下来与家人多说几句话,且很多时候家里也是战场。
此外,若单以拥有住所定义有家,那么绝大多数人都是无家可归,是最可怜的无根浮萍。经理同样是其中之一,她至今没攒够买房的钱,又不愿签奴隶契约向资本家贷款,便只能当租客。当代租客向来是极度渴望能有个家的。
以此为前提,假如有一个地方能满足人们对家的幻想,能够有效治愈“精神空洞”,能不需要付出剜肉放血的代价,那么这个地方必将成为大众心中的圣地。
毫无疑问,这条赛道顺应大众之势,与时代需求一致,纵会因自降逼格,脱离团体而遭排挤打压,但未来之路宽广绵长,绝非在老路上死磕到底能比。
有限的未来与无限的未来摆在眼前,选什么不言而喻。
何况经理总觉得这位年轻的女士话里有话,似乎并不单单是换赛道那么简单……
心中有了决定,经理不免思考起利益置换的问题。她和帕吉里该付出什么代价换取这个变更赛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