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23)+番外
竹竿嗖的收回去。
商音瞪了她一眼,不情愿的接过锦匣,“若不是萧国相的信,到时候有你好看。”
她去翠微台上传信,让鹅蛋脸看住元祯,免得人跑了就没法给元祯好果子吃。
有热闹可看,不少要走的乾元也停住脚步,讥笑的目光与言语一股脑冲元祯而来,不外乎是笑她的腿脚和比纸薄的身子。
黄豆大小的汗珠流下来,元祯想要辩解自己的来意,但她的目光一触及这些人,却又失了言语。
他们的长辈里或许有父王的政敌,贸然暴露身份,无异于自投罗网。
还是沉默吧,这样的目光她不是已经见多了吗。
商音很快去而复返,显然得了八娘的同意,她换副面孔,笑容可掬地要亲自推元祯上翠微台。
众乾元不服,也要拿出信求见萧八娘,一阵骚动后,他们又被商音的竹竿打服。
“郑娘子!”
拓跋楚华拎着装母雁的笼子,她与雁都被拦在翠微台外,鹅蛋脸谢过她的功劳,却坚决没有收下,因为八娘已经不缺母雁了。
“你也是来求见萧八娘的吗?”
元祯的车辙压过白线,拓跋楚华眼睛无神,从车辙印子看向元祯唇上的胭脂,好似明白了什么,她突然激愤,指着元祯骂道:“卑鄙、虚伪、无耻小人!”
瞒着她,用着她的胭脂,又要去见她放在心尖上的美人。
拓跋楚华恨不得自戳双目,亏她昨夜还与元祯把酒言欢,将萧八娘的行踪告知,怎料到中原人都是一样的狡猾,都是嘴上心里两副做派!呸!恶心!
当着众人的面,元祯无力解释,她道:“不是这样的,我是有——”
拓跋楚华冷酷的打断她:“别解释,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了!”
“够了,清河县主。”
商音冷冰冰开口,她识得拓跋楚华,却一点情面也没给她留,“这位女郎是八娘的客人,你若还要继续侮辱她,仆射府从此不欢迎你做客。”
这也是八娘的心思吗?
拓跋楚华愣住,嘴唇抖的厉害,她眼睁睁看着商音推元祯走近高台,推开苟柔的关心,两只脚失魂落魄地挤入人群。
乾元们对她指指点点,一句“异族人生性粗俗,连坤泽都不例外,竟荒唐到抛头露面追求萧八娘。”传入拓跋楚华耳中,她猛的站住。
众人知道她行事乖张,生怕挨顿好打,纷纷噤了声,方才说话的人甚至缩到人后。
突然仰天哈哈一笑,拓跋楚华没有拔刀反击,扬手就将雁笼抛向天空,而后跑出众人外。
风沙吹进她的眼中,胡辫沾上泪水,身后还不知情的乾元们为母雁打作一团。
翠微台名为台,实则为苑,内亭台廊阁一应俱全,中间站了座高百尺的危楼,才是真正的翠微台。据说是高祖皇帝为武德皇后所建,原为天子别苑,白袍军占据长安后,就成了萧八娘的私有物。
穿过收腰门,元祯被引入一面临水的长廊,长廊曲折,每走三步就开有一扇尺栏漏花窗,透过窗棂,可以看到两三枝粉红的早梅。
还有气贯如虹的剑影,舞剑人身姿矫健如鹰,凌厉得仿佛要把长廊劈开。
这剑气好似就悬在后颈,元祯手指蜷曲,腰部紧绷,苟柔和死士都不在身边,万一萧八娘布下刀斧手,她真就只能洗颈就戮。
第14章
四足圆腹的古铜炉香烟馥馥,清而不腻,袭入鼻端,元祯僵硬的肌肉也为之舒缓。
她待的书室三面用紫檀围屏围着,屏风上绢布的描画却并非仕女花鸟图,而是洋洋洒洒的泼墨大写意。
元祯一眼便认出临的是怀夙和尚的《自叙帖》,虽非真迹,但其风骨笔力也可称为当世大家。
听说萧八娘的阿母魏夫人极工书法,八娘也得之真传,不知这《自叙帖》是否就出自她们母女之手呢?
屏风下设了湘妃竹榻与桐柏翘头案,榻案俱纤尘不染,案上摆了一只身浅口大的青釉瓷盘,盘中注了一汪清水,水里的剑山固定着奇石和几丛文竹,虚实相映,别有禅趣。
元祯的佛堂也供有盘花,不过所用器物远没有这里的精致华奢,她心自以为萧八娘也是向佛之人,后来见到案边缸花和架上筒花,牡丹与山茶花开的丰腴肥美,才明白八娘可能只爱花。
青盘古朴,玉缸靡丽,都是从前御用旧物,搁在外头价值千金,寻常世家收藏做传家宝,在翠微台上却被萧八娘随意盛水养花。
盘花旁边的古窑盘堆满有金黄“手指”的佛手柑,元祯从前见过,知道此柑生自长江之南,是长安的稀罕物。
佛手柑没有果肉,成熟时芳香宜人,拿来熏室最好。广陵城一个佛手柑要一百两银子,元祯买一个供佛都要斟酌再三,八娘这么豪奢的用法,她则是想都不敢想。
与香气鲜花相宜的是音色清脆的击磬声,磬音在高楼里盘旋,空灵到魂魄随之颤动。
元祯如听仙乐,心神俱醉,她仰头循声找去,盘梯而上的高楼里花影攒动,只瞧见衣香鬓雾的掠影,也听得到莺声燕语,至于击磬人,则渺无踪影。
商音上楼去请萧八娘会客,鹅蛋脸婢女则为元祯斟好香茶,元祯接过茶盏,嘴唇还未碰到盏沿儿,磬音消失,门吱呀推开。
萧八娘的步子很轻,一阶一阶的徐步下来,动静几不可闻。
父妹的生死就在着一线间,喉咙干涩,元祯垂着眼眸,还想再啜茶滋润,一双藕荷色的丝履出现在她眼前。
听闻过许多人的夸赞,饶是元祯对萧八娘的美貌早有幻想,乍一抬头之际,入眼的美貌让心脏怦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