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38)+番外
元祯也认出了萧夷光,这是二人第三次相见,也是继她在人面前袒胸露乳后的
第一回见面。
第一刻的感觉便是惊喜,元祯没想到启程回广陵前,竟还能再见到萧八娘,随即就迅速挪开交汇的视线,神情浮现懊恼与尴尬。
八娘的眼睛明亮锐利,就是这双眼睛将自己能摸到骨头的身子看了去,像是玷污了八娘的美目。她嗫嚅着双唇,将头撇向一边,竭力不去想自个残躯的丑陋。
没想到她的羞涩落到萧夷光眼里,已经成了心虚的表现,萧夷光无情道:“卢小娘子生死未卜,你们只会干耗着?为什么不扯下她的披风。”
军士们得令,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将元祯的披风撕碎,现出她的真面目。
耻辱和伤心交织着涌来,元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目睽睽下,八娘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尊贵,竟然还要人撕下自己的披风?
脑子一片空白,双耳嗡嗡响,她已听不清萧八娘还说了什么,只觉得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变冷了。
上官校尉挥刀如电,先逼退了两三名蠢蠢欲动的军士,厉声喝道:“王太女殿下乃高祖之后,岂能由你们肆意凌辱!”
且不说元祯出身的高贵,两人已用郑虎符结下同盟,本应是肝胆相照,结果因一点似有似无的怀疑,萧八娘就好似忘却前日的盟约,当众羞辱自己。
驻足的百姓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萧八娘没有放人的意思,反而做了个手势,让军士拿下元祯的死士。
元祯的脸色变得像窗户纸般煞白,她出声喝止上官校尉,亲手解开系带,披风滑落肩头,她怀中抱着的是刘芷送的弩机。
不是萧八娘口中的稚婢。
“孤车中可有八娘要找的人?”
萧夷光站于逆风中,幕篱随风扬起,露出秀美的半张脸,只见她丹唇轻启,语气充满疑忌:“殿下身边有一名姓苟的女史,她去哪了?”
元祯冷冷道:“无可奉告!”她披风下只穿了件白练衫,风一吹脖颈都发抖,当即要上官校尉为她披上披风,驾车离开。
平白受此折辱,就是木头人也会动怒,元祯没有强闯了去,已是极给兰陵萧氏面子。
至于还要她乖乖接受盘问?她是痴心妄想!
王太女离京匆忙,薄薄的白练衫外只来得及披上披风,明明要长途赶路,车上预备的干粮却不多,她的部曲个个身手不凡,还都见过稚婢。
细数长安上下,唯有元祯有这个本事和动机,萧夷光想到元萧间的仇隙,眸色一沉,她怕是过于轻视了这个病殃殃的王太女。
孟医工的失踪也能解释清楚了,元祯的身体离不开医工诊治,晕迷傅姆们的同时,干脆连孟医工一起劫掠走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光天化日,稠人广众。方才披风一事已是萧夷光僭越,为萧氏声望着想,她不能绑了堂堂王太女去严刑逼供。
元祯对萧八娘失望,声音也冷冰冰:“孤披风也脱了,你们也查验了,还不快让路!”
“太女殿下的病还未好,为何要着急离开长安?”
萧夷光使了个眼色给城门裨将,她缓步走到元祯面前,面不改色的扯了个谎:“京兆伊已有了桓医工的消息,殿下若能再等几日,重新站起来不是难事。”
二三百名守城将士悄悄围上来,与看热闹的百姓混在一起,将元祯等人围个水泄不通。
兵马重重,堵截的将士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元祯坐在车中,看得自然远,这架势哪里是请她留下治病,分明是要软禁她在长安。
她怎么也想不到萧八娘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脸涨上不健康的潮红,拍着大腿怒气冲冲:“八娘要扣留孤做质子,直说便是,大可不必用稚婢当借口!”
第21章
王太女以为自己要将她扣留在长安?
为使广陵王投鼠忌器,大司马曾想过幽禁王太女,却被萧夷光驳了回去。
在她看来,广陵王子嗣多,单留一个元祯没有多大成效,且元祯苟延残喘,若是让她死在长安,反倒会引起广陵王与萧氏的间隙。
若元祯真的与稚婢被偷一事无关,却遭到无故堵截,会这般想也是情理之中。
萧夷光神情一僵,沉默片刻,“王太女莫要误会,你我既定下盟誓,自当坦诚相待,我绝无为难殿下的意思。”
信任一旦破碎,就再无挽回的可能。元祯面上的警惕不减,手指几次都要扣住弩机,心中盘算劫持萧八娘后逃走的胜算有多大。
她的小动作没瞒过萧夷光,她面沉如水,想不到安抚换来的还是猜忌,当即高声逼问:“殿下难道要当众射杀我吗!”
雪光一闪,上官校尉扬刀的同时,长安的城墙上钻出许多拉满弓的白袍军,千万只箭簇正对着元祯弱不禁风的身体。
只要元祯敢动一下,箭雨登时就能把她和死士们钉死在地上。
刀光血影只在一念间,看热闹的百姓们见大事不妙,双腿溜得快跑出烟了。
弩机被夺下来,军士还想用马缰捆绑元祯,萧夷光及时拦下,她呵斥:“王太女并不是有罪之人,不可用对盗贼的方式待她。”
元祯额角突突跳,道:“孤既无罪,为何又要留孤!”
萧夷光避而不答,反问:“殿下今日见过孟医工?”
“见过又如何?”
元祯瓮声瓮气,见上官校尉被白袍军报复,挨了不少拳脚,眉头拧成小山:“让他们不许打人。”
“孟医工是你带走的?”
元祯看不清幕篱后萧夷光的表情,却觉得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奇怪,“孟医工不肯随孤去广陵,孤怎么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