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繁體

嫁给病弱太女A后(40)+番外

作者: 步澹 阅读记录

为了让阿母不担心,她故作轻松:“明早女儿就把稚婢带回来了,您不是喜欢体仁坊的截饼?到时再给您买上十个回来吃。”

魏夫人没有笑,书室里的蜡烛短了一大截,她借着微弱的光,定定看了女儿一眼,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微微颤着:

“假若拓跋楚华是个穷凶恶极的,即便抛下稚婢,也要爱惜自己的性命,阿母要你平安活着。”

萧夷光嫣然一笑,抱了抱魏夫人,要她心安,旋即去安排前往万年县的人手。

————

人衔枚,马摘铃,白衣白甲的将士悄无声息地穿过布满大雾的山间,直扑万年县而去。

杜氏是万年县的豪族,修缮的宅子虽然比不得长安权贵,在县里也算首屈一指,只是不知道为何安稳日子过多了,竟和鲜卑人有了勾结。

昨夜白袍军就将在长安的杜氏抓起审讯,却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杜宅门前六棵大柳树一字排开,萧夷光能望到树梢时,便要白袍军停下。她展开舆图,有条不紊的将人尽数藏于山间。

安排好一切,一只雄鸡跳上茅屋,响亮地叫起躲在云后的太阳,不多时县中的夜香郎也推着粪车出现,挨家挨户收集夜香。

时间不多了,萧夷光身边只留伪装成货郎的两人,走进杜宅后两人装作在柳树下歇脚,萧夷光独自敲门。

敲了几声不见人来开门,贴着一圈络腮胡的萧子敬有些焦躁,不住的向萧夷光那里看。

萧夷光沉静许多,她一推门,门吱呀便开了。

杜宅只有三进,里头寂然无声,一个人都没有,正对大门的正堂房门大敞,没有点灯,露出黑黝黝的血盆大口。

八娘进去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萧子敬再也等不下去,他招手让白袍军前后围住宅子,自个则跃上屋脊。

飞过前后三进院子,一个起床打扫的仆役都没有,萧子敬翻了两块瓦片,屋内只有些笨重家具,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他脸色徒然一变,命白袍军冲进门,前前后后十几间屋子搜寻,八娘一个大活人,竟然不翼而飞了!

第22章

“……明月婢……”

……

凌空盘旋的飞鸟,挂着血衣的尸骸,腥风血气卷过折断的大纛,长安城内的宫殿坊宅烧成断壁残桓,漆黑冒烟的梁柱看不出昔日丹楹刻桷。

暴戾恣睢的羌人挥舞着弯刀,怪嚎着冲进鳞次栉比的公卿府,不论王孙子弟还是累世公卿,都逃不过被绞杀的命运。

羌人斩断乾元的脖颈,把婴儿贯于槊上戏耍,他们肆意出入深庭后院,将世家坤泽就地玷污……

萧氏坤泽同样躲不开悲惨的命运,从前诗酒风流的日子化为泡影,他们在遭受非人的凌辱后,又拉去献给豺狼成性的羌人将领。

层楼叠榭中,萧夷光眼睁睁看羌人将阿母拦腰拽到马上,魏夫人的间色裙被撕碎,在马背上受到令人作呕的折辱。

“阿母!”

她脑海一片空白,抽出腰间的匕首,拼尽全力插入施暴羌人的后心,刀锋没入身体,带着她扑了个空。

“八娘,你终于醒了。”

额角痛得厉害,萧夷光的肩膀被人扶起,一点冷水灌进她干涸的嘴里。

不想再回到让人心碎的噩梦中,萧夷光与沉沉的睡意做着艰难的搏斗,最终毅力占了上风,缓缓睁开双眼,浑身的力气依旧那个被抽干,她发现自己正置身在惨淡的烛光下。

“我这是在哪?”

拓跋楚华欣喜道:“唔,你睡了两天多,终于醒了,现在咱们应该是到了陈留郡。”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夷光下意识去摸藏在腰带里的匕首,却摸了个空。

与此同时,她发觉自己躺在一顶帐篷内,头下枕着的东西紧绷僵硬,是拓跋楚华大腿,萧夷光撑起无力的胳膊,踉跄坐到另一边。

“果然是你,你把稚婢藏到哪里了!”

同预想的一模一样,萧八娘果真对她如临大敌,拓跋楚华苦笑,她起身去车里将熟睡的小女郎抱出来,打开裹着的毯子,“她好好的,还在睡觉呢。”

萧夷光从她手里夺过孩子,用指尖探了探稚婢的鼻息,方放下心,透过掀起的车帘,她发现孟医工也躺在里面,想来也是拓跋楚华用迷香做的好事。

“你费尽心机将我们掳来,到底想做什么?”

拓跋楚华前进一步,萧夷光便退后一步,腿上使不出力气,便是咬牙跪着向后挪,膝盖在泥地上里划出两条深线,也要与她僵持着三步的距离。

“八娘,我没有坏心思。”拓跋楚华不敢再上前,站定低声解释道:“我把你从杜宅带出来的前日,潼关已经破了,我怕你受到乱兵的欺辱——”

“你说谎!”

萧夷光怒视着她,她不信,大司马曾说过,潼关倚仗天险,只要闭关自守,羌人就拿它毫无办法。

“我为何要骗你?”拓跋楚华急了,她拔高声音:“段牙强征了拓跋部的乾元,就是他们密信给我,我才抛了草原不回,也要带你们离开长安。”

“就算潼关破了,城外还有并州铁骑八万,只要坚守不出,再发诏勤王,等各部刺史带兵而来,长安就会安然无事。”

这的确是一条退兵的好计策。

月光从帐门斜照进来,拓跋楚华看着萧夷光不服输的脸,她苦笑一声,说出的话比凄冷的月华还让人不寒而栗,“长安早就不是固若金汤的长安了,你当潼关是如何没的?司隶校尉桓灵宾狼子野心,早就投了羌人!”

短促而痉挛的一口气卡在胸口,萧夷光如遭雷击,她还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