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5)+番外
见她美而知进退,又懂天下局势,不是困在闺阁中的坤泽,元祯对桓三娘的印象越发好起来,即使无心纳妃,也有心与她多聊几句。
桓三娘抿嘴笑,元祯的胳膊倚着把手,身子逐渐倾过去,两人相谈甚欢。
元焘着急,虽说今日为元祯采选,可明明是他先看中的桓氏兄妹,若真被元祯得了,他到哪里哭去?
一边给母后使着眼色,元焘一边祭出谢真一,不留情面的直戳元祯的心肺:“说起坤泽容貌,谢家七娘也有美名,阿姊觉得桓三娘与她比较,可能分出高下?”
元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落入他的圈套,反问道:“你方才也遇到了谢七娘,依你所见,二人孰美?”略一停顿,她将答案里的生路全都堵上,“好生想想,不可说她们各有千秋的话来糊弄三娘。”
“这,我。”
元焘本想借机刁难元祯,没想到元祯把问题原模原样抛了回来,简直算得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谢氏和桓氏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无论夸哪一个,都会得罪另一个。
元焘吭吭哧哧答不上来,偏生桓三娘眼中也带着戏谑的笑,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丑态,这让元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你这个做阿姊的,还是愿意与恒奴顽笑,恒奴还未娶正妻,他懂得什么是好相貌?”
姜还是老的辣,高玉瞪了色令智昏的元焘一眼,轻巧的将他从窘境中救了出来。
不过元焘的担心不无道理,高玉也瞧出了元祯与桓三娘性情相投,怕二人真动了情思,忙又道:“太女见了这么多好坤泽,心里高兴,身子想必也疲乏了,不若今日先到这里,回去养足精神,再见其他人也不迟。”
有王后发话,这番劫数算是逃过去,众坤泽都松了口气,但心已生出敬畏,所以仍不敢喜形于色。
元祯瞧他们的神色比之前恭顺不少,便知威慑的目的已经达成,她深谙恩威并施的王道,当即又赐坤泽们甜枣,令典禀大监拿出绢布百匹赏给众人压惊。
绢布不仅可缝制衣裳,还可做军资换米粮,是市面上的硬通货,众人欢喜,谢恩都带了几分真情实意。
桓三娘那处,受到的赏赐更为丰厚,不仅绢布有他人的二倍之数,还得了五彩丝线等物。
元祯怕她多想,解释道:“你阿娘隐居山中,生活清贫,连着你的衣裳也不多装饰。素衣素帽,实在配不上你的文采见地,所以多赏了你些丝线,回去咳咳咳咳。”她的精力终于支撑不住,双颊潮红,一劲咳嗽起来。
“都退咳咳咳咳,退下!”
元祯病情沉重,又怕坤泽们窥见她的病容,回去说与世家中人,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太女之位越发危险,便急命他们离开。
虚弱的王太女好似一块流光溢彩的琉璃,美丽却脆弱。桓三娘生出不忍,只见她抿了抿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看着了元祯的双腿,最终只轻声道:“春寒风重,就是有宫婢侍奉,殿下也要仔细着身子。”
元祯耳中嗡鸣声如鼓,已听不见旁人说什么了,她看见桓三娘双唇微动,猜想是在与自己说话,便摆摆手,含糊道:“孤都晓得咳咳,你去罢。”
被人急忙送回宫室,东宫的医官训练有素,奉上小火温好的汤药,元祯喝下几盅,又仰卧了一炷香时候,才耳清目明。
天色晦暗,尝食监刘先悄悄走进来,先望了一眼方兰,得到点头的讯息后才大胆道:“殿下,是时候用晚食了,是就让他们就摆饭呢?还是再等等?”
灌下几盅汤药后的胃像装了一只铁秤砣,元祯什么胃口也没有,她想了想,道:“外头不是新供了梨花蜜?给母后那里送几十斤,就说我的病缓过来了,让她别担心,再割些做蜜水送过来。”
方兰忍不住开口:“殿下嗜甜,也不能由着性子喝。蜜水喝完,就更没有食欲了!”
元祯不听,又叫人去宫门口看着,苟柔回来就立马带她过来。
不消片刻,蜜水送了来,不过是苟柔亲自端来的。她刚骑过马,发间还有汗雾,脸上也黑腾腾的。
像是刚从昆仑山上杀下来的罗刹女。
将蜜水带托盘扔到元祯面前,苟柔没好气道:“奴婢听家令说,殿下的病又重了。今日是不是又嘴馋?喝了几回蜜水?奴婢走之前,殿下是如何对奴婢保证的?转眼就忘了。”
这个方兰,平日偷偷给自己送蜜水时挺警醒的,怎么今天也不知避人,连人带水被阿柔抓了个正着。
到嘴的蜜水飞了,元祯心中痛批家令,脸上笑嘻嘻的去抓苟柔的手,安抚道:“不多,只多喝了一杯。阿柔既然发话了,那这杯孤就赏给家令。”
语毕,元祯用眼神催促方兰将蜜水端出去,苟柔打开她的手,轻哼,“只多喝一杯?那殿下又是咳又是晕是怎么回事?”
苟柔吓唬她:“下次把肠子咳出来,殿下就知道自己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来人,给殿下摆饭!”
元祯道:“我吃不下。”
苟柔坚决要给元祯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吃不下就含着,想吃时候再咽下去。”
“噗哈哈哈哈哈。”
元祯捶被大笑,直笑到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还得求苟柔给她顺气。
晚食由尝食监刘先伺候,苟柔在一旁监视,元祯只好喝了半碗鱼羹,让人撤下饭食后,留苟柔一人在内室。
烛光摇曳,主仆二人对坐在一枝烛台边。苟柔率先打破了沉默:“奴婢进城的时候,碰到谢府出城的车马,听奴仆们说,谢家已经把府邸托给牙行,预备举家定居建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