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6)+番外
元祯眉睫一颤,她的声音疲倦:“你也听说谢七娘的事了?”
“奴婢想,殿下近几日身子大好,总不能无缘故的眩晕,就多嘴去问了家令。”
这一问,让苟柔也心惊肉跳,她想不通谢七娘或者说谢府态度转变的原因,难道广陵王真的要废太女了?
广陵王同谢氏出征,人在建邺,倘若他真有这个意思,谢家确实能早一步知晓。
至于谢真一嫌弃元祯病躯的话,也极有可能是托辞,毕竟二人十几年的情谊,要不情愿早就不情愿,哪还用等到今日。
元祯道:“不提玳婢,这几日我的额角跳的厉害,刚刚睡了一觉还是不停,总觉得有事发生,你出城可见到了阿舅派来的人?会不会是江州出了差错。”
苟柔从怀中拿出密信,交给元祯,又用银签拨旺了烛火。
元祯谨慎,先对了信封的图章,确认暗号无误才拆信。看完信,她松了口气,笑道:“阿舅为江州刺史,主政一方,却不是大司马的盟友。我原本怕萧氏会铲除异己,率兵攻打江州,想不到前些日子阿舅已收到萧氏的拉拢,暂时无碍了。”
她想的很深,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兵强马壮,仅凭广陵王府和江州刺史郑伯康之力无法反抗,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兵与马在乱世中都很珍贵,元祯可不是长广王、阳平王,不会傻到白白给萧氏送人头。
烛火下,元祯嘴角噙着笑,眼睛愉快而生动,她看苟柔在发呆,主动问:“你在想什么?”
苟柔晃过神:“啊,奴婢是在想,郑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又是血脉至亲。太女妃不如还从郑氏女中择定,也好给郑大人吃个定心丸。”
元祯的笑容消失了,她收起信,敷衍道:“今日累了,此事再议吧。”
不过皇室与世家都躲不开联姻,她心如明镜,玳婢离开,郑氏就是最好的选择,是无论元祯怎么躲避,都绕不的宿命般的结果。
一想到玳婢,元祯又是黯然神伤,她想起自己的同母妹元缇被父王带到了建邺,或许改日应该去信一封,问问她谢家发生了什么。
殿外传来喧哗,声音越演越烈,苟柔起身道:“外头是怎么了?奴婢去瞧瞧。”
不多时,声音平息,苟柔带着广陵国相萧智容快步走进来。
元祯见二人直接闯入内室,国相又神色凝重,不像是有什么好事,额角就跳得更厉害了。
果不其然,萧智容一开口便是:“大王在建邺杀了人,与丹阳县主一起监禁在府,广陵国恐怕也会因此废除,殿下要早作打算!”
第4章
她的话在平静的夜里,不亚于一道惊雷。
元祯紧盯着萧智容,在她那张因跑马而泛红的脸庞上,看到稳重中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广陵国相萧智容同样出身兰陵萧氏,据说与远在京城的大司马萧续亲缘不远。今夜她入宫,是否会是兰陵萧氏的一场阴谋呢?
“国相如何知道此事?”
萧智容道:“丹阳县主偷偷安排人逃了出来,因为夜深无法入宫,所以才来到臣的府邸求助,臣将她也带来了。”
苟柔闻言,果真疾步从殿外拉了一个路都走不稳的中年妇人进来,元祯认得她,这人正是照料妹妹元缇的傅姆李充华,许是因为一路奔波,双腿累得都不会行走,她给元祯歪歪斜斜的施了一礼。
看来国相所言不假,元祯心沉到谷底,她问:“李傅姆,建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充华不敢隐瞒,含着泪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原来广陵王元叡与谢济平定扬州后,下一步就要安抚当地的豪族,在酒宴上,元叡喝醉了酒,与陆氏的人争执起来,失手拔剑将人刺死。
“那么,父王因何事与人起了口角?”
“奴婢听说,是因为豪族不满刺史落入谢氏手中,又对陛下出言不逊,大王恼怒,这才失手杀人。”
新帝元景只是兰陵萧氏的傀儡,天子尚且如此,诸王又有多少威望在呢?父王有匡扶周室的宏图壮志,肯定忍受不了宵小之辈的嘲讽,起冲突是必然的。
苟柔的性子如炮仗,听完李充华的哭诉,她柳眉横竖,语调激愤:“这么说,大王遭难也是有为谢氏出头的缘故?好个谢七娘,立马就来上门撇清关系,好个谢氏,忘恩负义的本事真是一等一!”
“阿柔,不要再说了。”
苟柔不罢休,快言快语道:“为何不说?凭什么不说?他们能做下这等事,还不许咱们说了!”
萧智容惊讶的挑眉,她担任广陵国相数年,与王室交好,是知道元祯与谢七娘的情意的,“既然谢七娘早知此事,为何不先与殿下通气?”
元祯沉默,而后又道:“许是父母之命难违,也或许她并不知情。”
说罢,元祯不愿再谈玳婢的过错,命人将李充华送下去歇着。
殿下是被蜜水糊了心吧!怎么还是一副不辨是非的昏君模样!
苟柔快气疯了,苦口婆心劝她:“殿下别再为谢七娘解释了,她但凡白日时与殿下透露一个字,咱们也早想出解救的法子了。”
若是搁在一百年前,元氏皇权稳固,就是杀十个世家子弟,广陵王也会安然无事,哪里还需要元祯操心。眼下天下动荡,别说陆氏不会罢休,就是朝廷也一定不会放弃废掉广陵王、剪除诸王羽翼的机会。
手拨弄着腰间玉佩的穗子,元祯思忖许久,不得良策。烛火闪烁,她抬头看见萧智容的脸隐在黑暗处,神情淡然,镇定的好似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