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69)+番外
揭开幕门,还要再拂起七十二串的珍珠门帘,才能进入宽绰舒适的青庐。
供新人洞房的青庐由绣着海棠春晚图的步障隔开,断为内外两间。
外间设有做工精良的香炉、板足案、橱柜,内间则安置了新人明日晨起梳妆的镜台,以及一张浑圆厚重的嵌螺钿绘金帐床。
帐外粗如手臂的红烛流着血泪,明亮烛光晃动在红罗帐上,映出瘦削和窈窕的两道身影。
影子原先相隔很远,泾渭分明,慢慢的,慢慢的,红罗帐面上银河由粗变细,最终两团身影模糊在一起。
窸窸窣窣的声响打破宁静,红绢中衣顺着委地的罗帐滑了下来,海棠花犹豫着压倒了脆弱的太女,不知唇舌间缠绵了多久,最终抛开一切矜持,心衣与小裤陆续步入单衣的后尘。
海棠的花香盈满青庐,嗅到一丝都让人如痴如醉。
……
云销雨霁,腰肢流畅的曲线颤了颤,萧夷光几欲不支,她不敢压到元祯身上,勉力跌回软枕,匀称紧绷的秀腿松懈了肌肉,还与人惫懒的交叠着。
她轻轻枕在元祯的肩头,鼻尖擦着几缕秀发,纤手抚开发丝,萧夷光感受到呼吸的起起伏伏。
她想到病弱之人的呼吸比狸奴还要轻,当其受风咳嗽或是方才那样,大口的喘息却比任何人都重。
红烛光洒进红罗帐,暗红的微光也掩不住方才的美景,反倒在朦朦胧胧间,给两人都盖上了一层遮羞布,河水暗流激涌,越发澎拜。
两人品味着从未有过的经历,一时相顾无言。
在长安仆射府中时,萧夷光身上定有七年的婚约,卢猷之是她的未婚夫婿,楚王与她青梅竹马,还有鲜卑王子等一干追求者。
命运无常,年少的萧夷光从未想过,日后的枕边人会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
不知过了多久,挤在两人间的手抽出来,摸索一通,寻到床头的罗帕。
指尖、指缝、掌心,元祯用罗帕仔仔细细擦拭,照顾到方才沾上液体的每一个角落,连流到手腕下方的秽渍都没忘记抹去。
虽然双腿瘫痪了十年,但东宫的婢女一向将她照顾的很好,不仅没生过褥疮,还养成了元祯喜爱洁净的习惯。
意乱情迷后,她的眼皮子也上下直打架,若是闭眼一歪头,元祯不消片刻就能与周公见面。
山海经中有鸟唤做鵸鵌,据说吃了它的肉,就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元祯体力消耗殆尽,却还有正事要做,就极想尝尝这神鸟的滋味。
将用过的帕子扔到帐外,元祯一手支着床沿,腰部和手同发力,慢慢侧过身子。
萧夷光是个极心细的,尽管方才的一梦酸涩畅快,她还是扬起脸,敏锐地发觉了元祯翻身的想法。
一个瘫痪之人,由她自个翻身,着实有些难处,元祯不声不响,显然不愿让新妇帮忙,可萧夷光却不能视而不管。
锦被滑落,她细致入微地帮了元祯一把,复躺下后,正对上一双灼灼明眸。
元祯定定的看着她,这张美到极致的脸方才掌控、索求时,都极为镇定自若,这会竟轻轻垂下眼睫,明月婢微抿丹唇,羞怯地躲避开她的视线。
萧夷光的心脏像是被围住的小鹿,不服气地到处冲撞,仿佛都要跳出身体。
由胸到圆润的肩头,手所到之处,惊起战栗,在羞赧却仍大胆展露的身体上,元祯找到萧夷光后颈微微凸起的那一小块。
“嘶……”
只轻轻一按,明月婢忍不住缩成一团,将脸埋入元祯的肩窝,齿间也发出低低的呻吟,愉悦又带着不餍足的痛苦。
虎豹骑忠实守卫着新人的洞房夜,倘若他们敢冒着大不韪,贴耳在青庐厚帐上细听,里头的动静足可让最冷心的士卒脸红心跳。
以给太女送补药的名义,王后使人来瞧过一回。人端着热滚的药盅,第一眼就看到了缩手缩脚的静娘心娘,不禁怒其不争,药自然也没送进去。
王宫广场上,侍者穿梭往复,搭起云梯,竖起竹竿,或是在彩帛扎起的城楼上,放置了种种烟火炮仗,他们躬身用线香点燃,捂着耳朵迅速跑开。
忽而五颗明亮的巨星从地上急速升起,在辽阔的穹顶上爆炸闪耀,连成一列白光,将乌黑的夜撕开一条缝隙。
五星联珠后,明黄蜂群冲上天空,占据了半边天,黄蜂出巢、百兽吐火,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美丽烟花相继在巍峨宫阙上闪耀。
宫内贵人、宫外百姓,纷纷出屋驻足观看,就连百十里地外长江彼岸的流民,也能看到昏礼烟花的盛大。
这些经能工巧匠之手制成的烟火,只在天上明灭了一瞬,就足足花掉了广陵王上万两银子。
欣赏过烟火,明光殿歌舞升平,宾客如云,上百支大红蜡烛同时燃烧,将殿堂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盛在金银玉盘中的珍馐流水一般端上桌,还未动几筷就又被撤下去。
昏礼筵席的豪奢与虎豹骑的威容,都给江南世家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仰望王座上的广陵王,越发觉得他龙章凤姿,颇有高祖之表。
渤海高氏是广陵王的马前卒,游击将军高虢数日前就已游说过众府,广陵王有称帝的意向,暗示众臣联名拥护。
江南世家嘴上答应,却这个推那个,迟迟不肯上章。
广陵王兵多将广是不假,但他的高祖父是当时天子的堂弟,元叡是实打实的皇室远宗,血脉距离天子之位十分遥远。
益州荆州还有元景亲子在,实力也不可小觑,左右谁坐皇位,都要拉拢世家,真正有资历的老臣自恃身份,谁都不愿为元叡称帝真正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