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暴露自己的话,容易被洋鬼子政府针对。”
“他们的心眼比针都小,前些日子明明是我们的科学家归国途经星城港口而已,殖民地政府竟然说那些科学家是‘押解过境’。”
“这不就是把他们当成犯过罪的犯人才用的词吗?”
“若是做一行太扎眼的话,今后会被他们找茬的。”
“毕竟星城还是殖民地。”
真的被针对的话,就没法在星城继续做生意了。
蒋希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有见地的话,不过她本来就很特别,想法总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他说:“我本来想改做倭国路线的,现在从倭国到外东北给米国人运物资虽然不如国内挣钱,但胜在安全。”
“可是我想了想,这是在帮助敌人。”
“我不能做这种事,这种钱我宁愿不赚。”
他对她说:“你知道吗,前几天有人请我去醉仙海鲜酒楼吃饭,正好遇到了几个叶伦国鬼佬,那些人喝醉了去洗手间,却在里看上了一个正在化妆的漂亮女人,想要将那个女人带走……“
“那个女人不愿意,结果就在洗手间里,她被几个鬼佬打了之后拉进男厕所轮jian了。”
“事后女人报了警,便衣差佬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说到这里,蒋希慎点起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继续说:“这些底层警察的上司就是鬼佬,鬼佬护着鬼佬,怎么会管一个殖民地女人被侮辱的事?”
“就算是这个女人被杀了,他们也会说应该把犯人拉回叶伦国本国去审判,殖民地法律不适用。”
“看,星城明明是华国人的地盘,但是鬼佬却可以肆意横行。”
他吐出一口烟,顺着海风飘走了。
“所以我就想,尽我所能,帮助国内。”
“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是有良知的华国人应该做的。”
“我有船能帮忙,就去做好了。”
苏文娴看着在夕阳下的蒋希慎,他一直是很英俊的,甚至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但是此时她却为他心动了。
只有皮囊的英俊只是欣赏看看罢了。
但是灵魂才真的闪闪发光。
这一刻,她为他心动。
只是可惜,也就想想而已。
面对这样的他,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去夸他。
“老板,你刚才的样子简直要迷晕我。”她开玩笑地说着。
蒋希慎抽了一口烟,瞥她一眼,“那还有什么用,你不还是要跟别的男人订婚?”
“呵呵……”
怎么话题又聊到这上面了,她干笑了两声。
“阿娴?”
“你能不能不嫁给别的男人?”
这句话,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你顾忌名声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米国去读书,等过几年回来之后人们就忘了……”
她不能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也会动摇的。
“不能,因为他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
“顶着家族的压力,顶着他大哥的不满,求娶了我。”
“否则我现在已经嫁给陆沛霖当继室了,根本连跟你坐在这里聊天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且他还给了我足够多的自由……”
“你别再说了!”他不想听到再说陆沛雲对她有多好的话了。
“当我没问。”他说。
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变了。
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黑了起来。
他的烟已经抽完了。
他们之间难得的一次偶遇也即将结束了。
好像从一个幻境忽然回到了现实。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迈着长腿往车边走过去。
起身的那一刻,理智也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了。
苏文娴忽然觉得,他以后也不会再问她这种话了。
像他这么骄傲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拒绝。
他已经坐回劳斯莱斯里,对她说:“你订婚典礼的时候我在国外,不能参加了,提前祝贺你。”
“好,你的事更重要。”她说着,其实也不喜欢他出现。
他点了点头,升起了车窗玻璃。
将他们分隔成两个世界。
阿财也跟她道了声再见,便将车子开了出去。
随后苏文娴也上了车,陈剑锋坐在驾驶坐上看到后座的苏文娴闭着眼睛靠坐着,似乎是睡着了。
那只特别的海螺型吊坠在黑暗里折射着霓虹灯的碎光。
很美,这是蒋希慎为她特别定制的。
只看一眼就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今晚她再一次拒绝他之后,他已经明白了他们俩是不可能了。
他生气了吧?最后那么客气。
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比做生意难多了,还是放下吧。
*
何添占自从没考上大学之后,就比往日花更多时间在他的塑胶工厂。
之前他只是玩票性质,想向长辈证明他的能力,没想到在得知了真实身份之后,这间塑胶工厂倒成了家里对他的最后一次投资。
也因此,他对这间工厂变得很上心。
没事总来看看,顺便学习一下工人怎么操作这种被米国淘汰的旧机器做出塑料桶和盆。
他还跟厂里的工人一起去推销,到那些木屋区附近的杂货店,星城普遍缺水,百姓家里都有桶同来存水,但木屋区老百姓几千户人家只有一两个水龙头,家家户户都要排队打水,每家都要买好几个水桶。
因此便宜又结实的塑料水桶就成为了他们的首选。
何添占塑胶厂的水桶订单开始多了起来,也开始挣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