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夜露莹莹润如玉(22)
灵瑶也为此沮丧,灵蔓姐姐的忧心还没解决,暂且可以拖一拖。可是邝露姐姐很快就要走了。“半个月,只有半个月了。听说那驻海仙官一走就要万年在海底,只能偶尔离开一下,海底那么远,我恐怕很难再见姐姐。”灵瑶转头瞅了瞅云鲤,接着说:“你也是很难再见她了,你的天帝哥哥那么冷漠,陪了他三千多年的人要走,他竟然连留都没留!倒是那个蓝眼睛的鲛人王子,不仅好看而且热情,最近又是和姐姐下棋,又是教她海底法术,说不定邝露姐姐跟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润玉素来对云鲤宠爱,云鲤当然要反驳:“我大哥不是冷漠,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灵瑶追问。
云鲤思来想去,忽然灵光一闪:“你说那个邀请姐姐去海底的鲛族王子最近常去找姐姐是吗?”
“是啊,我去了总是只能看他们下棋,好生无聊。可是邝露姐姐似乎再没兴趣和我跳舞,只愿意安安静静坐着下下棋。”
“灵瑶灵瑶,这几天你还是会常去凝露宫吧?如果那个鲛族王子在时,你给我发个召唤咒可好?”
少年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灵瑶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解释,只说了一些让灵瑶听得雨里雾里的破碎语句:“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也许是个机会……大哥可能……哎呀,总之你先答应我吧,之后我再跟你解释,说不定会有好戏!”
灵瑶看他难以解释,就不再追根究底,答应了他,只等着看可能会有什么“好戏”。
半月之期转眼过了一半,当初的满月已成为半个月牙。
这天午后,璇玑宫正殿里一片静谧,斜斜的日光透过蝉翼般薄的帷幔变得朦胧,柔和的光勾勒出伏案之人精雕细琢的侧脸。
润玉翻阅完最后一个当日云霄殿送来的奏疏文牒后,如前几日一样,再度松了口气。
并不是因为政务完成,而是因为那一摞文牒里依然没有鲛族王子关于驻海仙官的申请文牒,也没有她的辞呈。
会是改变主意了吗?
润玉揉了揉额角,伸手拿起书案上另外一本书册,蓝色封面上面写着“控海仙术”四字。
难道真的要将这本书册送给她,再祝她行程顺利吗?
放下那本书册,润玉再次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
邝露如果真的走了,鲤儿想必会伤心许久吧?
连续几天,鲤儿都来劝他,央求他别让邝露姐姐离开天界,他都没有明确应答。为了这件事,少年闷闷不乐,也不愿和他多说话了,除了时不时拉他去凝露宫,或者给他描述鲛族王子慕容辰对邝露的好。
“那个慕容王今天手把手教邝露姐姐御浪之术。”
“他笑起来有几分像大哥,邝露姐姐好像很喜欢看他笑。”
“他们下了一下午的棋,慕容王对邝露姐姐的棋艺赞不绝口。”
润玉看破云鲤的意图,都以平淡的嗯、哦回应。
云鲤不肯放弃,有一日又说:“慕容王今日送了邝露姐姐一根珊瑚发簪,是和他的眼睛一样的海蓝色。”
润玉这次才停下了手上的事,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邝露姐姐戴了吗?”
看到终于引起润玉的一点点注意,云鲤故意卖起关子:“大哥好奇的话不如自己去看。”
今天,刚放下书册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润玉知道又是云鲤来了。
不如今天就陪他去凝露宫探一探,问问她是否还是决意要走?润玉思索着,心里有一丝隐秘的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笔者:完结倒计时了,后面几章会写的更加慎重,道友们如果等到晚上十点半还没更新,就期待第二天吧~比心)
☆、神仙下棋
天界之上,永远都是晴朗的,不似海底,常年幽暗,照不进日光。从海底来的慕容辰格外留恋这天光,与邝露下棋时,既不愿在屋里,也不愿在有琉璃瓦的凉亭里,而是在凝露宫庭院中央空旷处,施法支起一个水凝成的半透明凉亭。日光透过水层变得朦胧,既不再耀眼也不再灼热,他就邀邝露在那水幕下对弈。
今日邝露被灵瑶劝说着一起穿了一对花色相似的流云百花裙。同样是浅浅淡淡的粉色,不过灵瑶身上那件在肩上,袖口,裙摆下面各有一片缤纷绚丽的花草纹饰,显得活泼热闹;而邝露那件只在腰间点缀了少许花草纹饰,显得优雅温婉。两人站在一处倒真像一对美丽的姐妹花。慕容辰则穿了一身海蓝色浪纹劲装,浪花绣文雅致的匍匐在他海蓝色缎袍上,在朦胧的日光投影下起起伏伏。他与邝露对弈时,小公主就在旁边支着脑袋观看,偶尔咋咋呼呼要“指点”他们下的不对,两人就宽容且耐心的给她讲解讲解。
润玉和云鲤来到凝露宫时,入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雅致的庭院,充满来自海底的湿润凉爽气息,周围各种绿植仙草兀自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灵动光辉,晶莹剔透的水质凉亭下,一个优雅美丽的天界仙子和一个潇洒俊逸的鲛族王子对弈,旁边还有一个俏丽动人的蝶族小公主。
他一踏入庭院就定住了脚步,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有什么刺眼的光照入。心中浮起一个猜测:是否,如果他彻底放她离去,不久之后,她就会真的与谁结成这般美好的神仙眷侣,一起度过悠长岁月,并有一个可爱的孩儿?她的孩儿,一定是非常乖巧,聪慧伶俐的吧……
殊不知,润玉一进得庭院,院中只有他自己的光芒最盛,一身月白色长袍纤尘不染,白得耀眼,衬的他越发神仪明秀,面若冠玉。
“恭迎陛下!”亭中几人站起来齐齐行礼,打断了他的猜想,润玉下意识先扫了一眼邝露发间,没看到蓝色珊瑚发簪,心中一轻,目光又无意扫过灵瑶,却在她头上看到那支他送给邝露的玉兰发簪,心又一坠。
才进凝露宫片刻,一贯平静的天帝,心思已不动声色忽上忽下荡了个来回。
不过到底是做久了天帝,早就能将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他若无其事走进水凉亭,径直来到棋盘跟前。
“免礼。原来在下棋,看来是我扰了你们的雅兴。这盘棋不知是谁执黑子,显然是要输了。”
“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小公主好奇。
其实黑白输赢还没有十分明朗,不过润玉精于棋盘,将棋局在心中稍一推算已是预测出来。
慕容爽朗淡笑着回答:“回陛下,是慕容执黑。棋局还不明朗,陛下竟然已能一眼看破,看来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棋艺惊人。”
润玉点点头,露出嘉许甚至自豪神色:“看来是邝露赢了,嗯,不愧是我璇玑宫的人。”
这两句话邝露听的奇怪。棋局不明朗时就拆穿,已然违背观棋不语的君子之道,而润玉走进庭院时,只比他略早一步的仙侍还没来得及报“天帝驾到”,他明明应该已经看到黑白子各是谁,为何明知故问?
不仅问的奇怪,夸的也奇怪。“璇玑宫的人”?且不论她早已不在璇玑宫当值,更是已被他禁止出入璇玑宫好几个月了,难道这样也还算是璇玑宫的人?
而且其实邝露和慕容的棋艺相当,正是因为棋逢对手,所以对弈才津津有味,常来常往。
“陛下谬赞了,邝露不过是有幸赢了这一局,慕容的棋艺与我是难分胜负的,也不知是不是慕容王故意让我。”
“仙子不必谦虚,我与人下棋从不作假,倾尽全力才是对棋友的尊重。”
邝露与慕容一来一往互夸一番,相视一笑。
润玉想起,自从上次聊过指婚之事,邝露还了梦珠给他之后,她就再也没那样对着他笑过了。
不仅如此,她也从没和他下过棋。事实上,他也第一次注意到她会下棋,眼前的棋盘上残局犹在,白子布局奇妙,俨然她还是个优秀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