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虎(1)+番外
书名:枭虎
作者:燕山金吾
文案:
【温柔贤德王妃 x 铁骨铮铮枭雄】【体型差】【温馨婚后】
人尽皆知,冀王赵虓骁勇无匹,是大靖边疆第一道铜墙铁壁,素有“枭虎”之名。
他谑号“独眼儿”,左眸处一道狰狞伤疤,面容凶悍,体格魁梧,更传言性情暴虐残酷,曾命人砍下战俘头颅烹煮后送给敌将,令其惊骇大骂他“屠阎罗”。
宁悠是胆战心惊地嫁过去的,一辈子恭谨小心,只怕一步不慎便引他暴怒。可多年以后回头再看,他哪有如此?
分明是嘴硬脾气直,疼爱媳妇却不自知,更不懂怜香惜玉的粗汉子一个罢了。
重来一世,她的愿望原本简单。
活得自在些,好好儿地守着这个尽管少有柔情、却爱她胜过自己的男人,好好儿地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儿孙满堂。
可百炼钢还未化为绕指柔,一场巨变却悄然而至。佞臣矫诏,篡逆削藩,性命攸关之时,赵虓为护她和幼子,被逼举兵。
她唯有慨然陪他踏上征途……
【小剧场】
赵虓做藩王时和宁悠吵架:
-这藩国里谁做主?何时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反了天了!(色厉内荏)
赵虓登基后和宁悠吵架:
-我怎就非得听你的?我堂堂一国之君就不能依着自己的想法来?(虚张声势)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改还不行?(拧巴扭捏)
-我认错态度怎么不好了?(心虚嘴硬)
-好娇娇,不气了,是我不对……(低头服软)
众内监:??陛下竟然惧内
王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第1章 再回首往事如梦
“殿下?可是魇着了?”
宁悠听见锦钰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模模糊糊地,像从梦的深处传来。但她能感觉到光,感觉到身上压着沉沉的棉被,被子上有股熟悉的厚重楠木香。
“殿下?”
声音清晰起来,光也刺着她的眼睑。她勉强撑开眼帘,待瞳孔对上焦,便见锦钰焦切的脸悬在眼吧前儿。她动动手臂,锦钰的手便覆上来,裹住她的。
“为何如此唤我……?”她迷惘地喃着,支起身来,但额头还是昏昏沉沉地,身子弱得稍微用点力气便虚汗连连。
锦钰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忙扶她一把,扯过腰枕给她垫上,耐心解释道:“陛下登基,奴婢等自然要改口唤您殿下的。”
从半个多月前到今日,这已是锦钰不知第多少次向她解释改换称呼的缘由。这一年来她身子一直不佳,咳嗽,低烧,缠缠黏黏地不见好转。启程回京途中又是一病不起,只好转道凤州暂做休整。可这次穷尽针石,病情却急转直下,她时昏时醒,以至后来连这些平常的事情都难以记清了。
锦钰苦涩地望着她苍白的脸,拿浸了温水的帕子替她擦拭额上刚浮起的汗,“您睡得累了吧,坐一下子也好。”
宁悠环顾了一下宫殿的四周,抚着纻丝的被面,想起方才半梦半醒时闻到的那股木香。是了,她这是在凤州的行宫养病。
先帝猝然驾崩,赵虓带着两个儿子从隋庆回京奔丧,她则在他们之后由襄南动身,可在路上却忽然病倒了。这一病耽搁了四月多,赵虓处理完丧事、安葬父亲后继承大统,登基帝位,她自然也从王妃变成了中宫。
“您睡着的这会儿,内相来过,给您送了糖水来。您要用些吗?”锦钰说着将馔盒的盖子打开,端出一只冒着热气的玉碗。
“内相?”宁悠又觉糊涂,王淮怎么到了凤州?“他此刻不该在京城伺候陛下吗?”
“殿下又忘了,陛下前些天已动身往凤州来探望您,内相提前一些,便先在廿二这日到了。”
宁悠了然,不再问,只道:“用些糖水吧。”
锦钰忙端起碗来,用瓷勺舀起,吹温了喂到她唇边。
这一口,先是荔枝和梨子的甜酸在舌尖漫开,接着是丝丝绵绵的桃肉、柔韧的荔枝肉,并着脆爽的马蹄碎和梨子碎入口,夏日的清隽果香与冬日的温暖滋润,便一齐在口腔中交织绽放。
这是她在王府时最爱喝的糖水,想来是赵虓的安排和心意。
她十五岁嫁他,十几年间左右不离地伴在他身旁,跟着他辗转征战,巨细无遗地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他对她虽罕见如此温情小意之举,但与她这么多年的婚姻里,枕席恩深,山河盟重,身边只她一个王妃,这可算是天下无两的厚泽和恩宠了。
陪他巡藩那年,途中次子赵顺浈出生,她仓促分娩伤了身子,自此再没能有一儿半女。本以为他对她或许也会很快弃如敝履,可他却没因这事冷落她,没有听从她的建议册封侧妃,更甚连选上几个侍妾也未同意。
独享一份恩泽十几年,这是多少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幸运?
可她多蠢啊,偏就是要恪守着祖训,经年累月地小心翼翼,贤德恭谨,一次次请他谨遵祖制,充盈后宅,一遍遍地将这个分明爱着她、她亦爱着的男人推开,以至夫妻心生隔膜。
喝了半碗糖水,锦钰见她要躺,便撤了腰枕。
宁悠滑进被窝里,才不过起来坐了一小会儿,胳膊和肩膀就凉了个透。
襄南被作为南下据防南周的根据,赵虓监国以后就时常往返于此屯兵操练。她跟着赵虓一同折腾来去,却始终难以习惯这里冬天的潮湿和阴冷。
湿气沾了寒意往人骨头缝儿里钻,穿得再厚也是徒劳。天总是阴沉着,整个冬天能见着太阳的机会屈指可数,以至到后来只要放晴,她便恨不得白日里都在阳光底下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