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虎(143)+番外
宁悠低眸瞅他:“还是换下来吧。”
“不成,你教教我,我非给你换好了不行。”
他这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又上来了,宁悠无法:“妾也不会。”
他一乐:“还有你不会的?”
宁悠恼捶他,“妾不会的多着,您少调侃妾。”
他感叹一句:“这天底下真是什么活儿都难,天子有天子的难,这宫女的活也一样的难啊。罢了罢了,换下来吧。”
方才她只着中衣,这会儿外袍褪去,单薄的衣衫便再遮不住底下旖旎光景。赵虓只瞥了一眼,腹中便烧起了一把火来。再忍不下去,将人勾到怀里,三五下脱了衣衫便抱上了榻。
宁悠调笑他:“到了不也没见着妾穿礼服的模样?”
他是个好被调笑的?一句荤话甩回来:“无妨,你现在这模样最好看。”
宁悠恼自己脸皮厚不过他,臊得一阵面红。
骤雨初歇,他腻着她留恋,跃跃欲试,显然是没折腾够。
白日里让他放浪一回已是破格,她腰酸背痛,再遭受不住,忙道:“今儿就这一回,不许再胡来了。”
“不成。”他自是不同意,环住她蹭上来,“这才哪儿跟哪儿?”
“明儿大礼,妾要养足了精神呢。”
“明日开始就母仪天下了,今日还不再放浪形骸一回?”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宁悠无奈,“您哪来的这歪道理?”
“我不管,你得依我。”
怎么又任性上了?“陛下!”
“叫得不对。”
宁悠不理他:“您是三岁孩童吗?泓哥儿都比您懂事理。”
“那我不如他。”
他这当爹的,说自己比不得儿子说得这么顺溜!宁悠瞧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直是恼得牙根痒痒,捶他:“您就拿捏妾吧!往后再不会惯着您了!”
她最是嘴硬心软,最后还不是照样得惯着。
从下晌缠绵到夜里,半宿他都精神头十足。她实在乏了,都睡了一觉醒来,却见他还看着自己,忙是问:“您怎么还熬着不睡?”
他才搂住她道:“我怕啊。”
宁悠这才知道他今儿这么地反常是何故,拍拍他:“您宽心吧,这次不会如上次一样了。寂行大德不都说过了,妾这劫度过去,往后便能得享天年了。”
他不依:“你睡吧,我守着你。”
正德二十八年十月初十。
礼部于永和门宣读诏书,昭告天下:咨尔宁氏,为朕正妃,内助藩国十余年,事上恭谨,不懈晨夕,坤德诚敬,彤管有炜。济朕艰难,同勤匡正,今寰宇肃清,朕登大宝,允赖相成,宜正位号,今特遣使奉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以奉神灵之统,母仪天下。
……
册文内容奇长,是叶登达同中书几位宰辅商议了几日、修修改改了多次后才草拟,拿给赵虓看过,他点了头,最终才定稿成文。
宁悠戴着凤冠,脖颈酸痛,听得实在辛苦。
这凤冠虽是改旧而成,实际做出来也并不轻简。
宝冠上龙钗大花树两株,花树顶端金镶玉环,玉环正中是熠熠发光的红蓝宝石,华丽非常。大花树周围围满九凤小花树,满插如冠状,镶珍珠琉璃,璀璨夺目。礼部有人还作诗形容此冠:金银杂宝琉璃饰,万树千花交错缠。
宣读完册文,皇后受册金宝、金册,百官上表奏贺,大礼毕。
历经两世沧桑起落,一路陪着赵虓走到今日,终于能与他并肩之时,宁悠一时间心中感怀万千。
礼成以后回宫,赵虓赶来陪她,本该乘辇,她今日却一时起意:“您陪妾走回去吧。”
赵虓心情好得很:“走,陪你。”牵起她的手。
路上他问:“心情如何?”
宁悠道:“此刻正是激动难平,所以才想走走静静。”
他笑,任她平静了良久,她才再开口:“您还记着么,成亲那日您就是这样牵着妾一直行礼,一遍遍叩拜。妾到最后都有些乱了方寸,还好您一直没松开过手。”
“是么?”赵虓挑眉,“我都不记着了。就只嫌那礼仪忒是繁缛,恨不得赶紧与你一起入洞房。”
宁悠撒开手,嗔打他:“没个正形!”
赵虓才一笑,又把她手攥住:“往后这手也不松,路还长呢。”
是啊,路还长呢。
行到前边儿,寅儿带着两个弟弟等在宫门口,迎着他们。泓哥儿一见到爹娘,高兴地便撇开兄长的手朝他们跑过来。
赵虓忙喊:“慢着些!”
可小孩子哪里管这些,嘴里喊着爹娘,只顾一口气儿地向前冲。快到跟前了,一个没留意绊个跟头,摔在地上。
他哭上了,寅儿和保儿赶紧上去把弟弟扶起来。
宁悠把小儿子抱在怀里,心疼地给他擦泪,问摔哪儿了、疼不疼。赵虓则在一旁念叨这臭小子不听话,让宁悠少哄,就该他疼一疼长长记性。
宫囿之内,一家五口却如寻常百姓人家,热闹一处,温馨依旧。
(全文完)
第103章 番外一 定元永宁
三更天里,赵虓才从前头忙完回来。
进屋时他蹑手蹑脚地,给值守的宫女比着手势,叫她们悄着声的,生怕扰醒了早已睡下的宁悠。但黑灯瞎火地,走到榻边儿,一没留神一脚踢到了拐角,疼得他没忍住“嘶”了一声。
床上宁悠自然有了动静,醒转来,唤了声:“虓郎?”
赵虓懊恼,只得应。
“这都几时了,您怎么又熬这般晚,身子吃得消吗?”
听她声音还带着缠眷的睡意,却十足关切,他心里头这叫个熨帖、叫个暖融。迫不及待解开衣袍脱在一边,上了榻,安抚地拍拍她,轻声哄着:“忙忘了,无事,你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