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虎(60)+番外
枢密院和兵部的一部分武官,则因为从戎出身和赵虓对武将的爱护,天然对赵虓更有好感。别的不说,众官的顶头上司枢相,是赵虓的老丈人。这亲疏远近,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太子改立赵虓,恐怕这群人会是最先跳出来拥护的那批。
今上这回一反常态没有对他大行封赏一事,一时在朝内掀起不少议论和猜测。赵虓还没费心去探听,京中这些拥趸耳目已帮他捋了个门儿清。
没过多久,消息传回顺安,赵虓也终于知道了这次封赏被压扣的原因和来龙去脉。
傍晚时他忙完了回房,跟宁悠说起这事来,“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就猜着是太子府的人在里头搅和,你还不信。”
宁悠上前给他倒茶,“可我想不明白,太子府的人搅和这事对他们有何好处?是嫌您光芒太盛将太子压下去了?”
“这不明摆着的。好我的你,这还想不明白。”
“您和太子兄弟之间并无什么龃龉,不是一直还算和睦的么。太子殿下对您,向来不是也很宽和大度,何以纵容他们这般?”
兴许这世情势变了,但至少前世里在她记忆中是如此。一直到赵麟离世前,他们两个都是兄友弟恭的,从来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和争端。
赵虓端杯子喝口茶,“人心隔肚皮,心里想什么谁知道。何况他身边这些人都是为着自己的利益,有些事不论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反正推波助澜地也就成这样了。”
宁悠在他旁边坐下,静静想了想。
其实她这几日猜的方向也没错,这件事不是上头的想法被影响和左右了,就是她们一家和今上的关系疏远了。现在看,未必不是两个原因兼而有之。
前世里没这档子事,她也是忽略了。
赵虓这脑子,对于尽孝道这回事,怕是只知守好边疆为父分忧,哪里懂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呢。这几年里对父母问候太少,疏于联络,感情的纽带自然松了、有了间隙。就说这回父上生病,都已大好了,她们才得听说,实在是有失孝敬。久而久之,再有臣子进离间之言,猜疑和不信任自然滋长。
这对她们一家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她觉着必须得做点什么,把这松了的纽带重新系紧,又一时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写信问候、以礼寄情,都是隔靴搔痒,无甚实质作用。可顺安与上京隔着近千里地,除非有召,赵虓又不许离开藩国进京,如何尽孝呢?
第43章 思对策大吵一场
夜里头赵虓在她身上挥汗如雨,她却难得开了小差,一点儿也无心享受这事。赵虓被她惹得有些恼,发狠地咬了她两口,她才只好聚精会神回来。
待他风歇雨停,翻倒在她旁边,终是喘着粗气不悦问:“你今儿想什么呢?怎这么不专心?”
宁悠方才是做了个极重要的决定,但还没想好与他怎么说,只道:“妾何时不专心了?”
他哼声,“跟个木头似的,连点反应都不给我,这叫哪门子的专心?”
“妾不是回应您了。”她有些臊地低喃。
“蚊子哼一样,那叫回应?昨儿晚上不是还挺好,我就乐见你也舒服着。”他翻起来,支着头侧看着她,摩挲着她脸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我身子底下陶醉的模样有多媚人?真叫人心爱得恨不得一口吞了。”
宁悠给他说得脸上发烫。
没听过谁这么粗直地说情话的,还带点儿荤。也就是这男人,天底下再柔婉的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大剌剌地直接,一点儿不显得牙酸肉麻了。
她摸摸锁骨上他方才烙下的齿痕,道:“所以,这就是您总咬我的原因?”
他愣愣,被她逗得大笑。
笑罢了,才拍拍她,“行了,说说吧,方才是有什么心事?是为我晚上告诉你那事愁着呢?”
“什么都瞒不过您。”
“早知我就不与你说了。你就是心事重,爱操虑。这多大点事,值当你惦记一晚上,夜里头还烦着?”
“妾觉着这才不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反而若不重视,往后于您、于咱们一家都会不利。”
赵虓撇撇嘴,不在意地躺回去,“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
这下换宁悠翻起身来:“事关您和太子殿下、陛下的关系,怎叫杞人忧天呢?”
“我们爷仨关系好着,顶多也就是二哥对父亲偏我有些意见,那有什么的?再好的兄弟,还能没一点矛盾么?父亲对我更不会有什么想法,朝里这帮子大臣,尤其丁泰这些,时不时闹腾一下,他总也要听一二回,安抚些许。”
他自信满满地说了这么一通,宁悠虽认可,但还是坚持己见:“您父子三个的关系,现在兴许是像您说的这样,可也不能就这么高枕无忧,任其发展不是?无论如何,眼下已有了嫌隙的苗头,至少得做些弥合修复吧。”
这所谓嫌隙的苗头倒是无法否认。
就这回,王府因他们这一搅和,平白损失了多少银两?他想想也是肉疼。往后再要搅和呢?又还要把他这钱饷搅和掉多少,搅进他们自己兜里?的确不能不管。
他道:“那你说如何修复?”
“妾想回去一趟。”
如她所料,话音刚落他就激动地提高了声调:“回去?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上京。您既然不能随意离开藩国,妾便想着替您回去探望父上和母后,为他们尽尽孝。”
他大不赞同地斥:“你说什么胡话,在哪不能尽孝,非得你回去?往后我多去上几封信就是了,瞎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