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浅很自然地抬起手,捏了下少年的黑色碎发,“我心里有事情,不太能睡得着。”
褚知白垂下眼睫,视线在请柬上快速划过,停留在那个张扬的签名上,“你不是很讨厌他们两个吗,不去就是了,在犹豫什么?”
钟觉浅摇摇头道,“这张请柬不是刘姨转交给我的,而是被放在了别墅大门外的邮筒里,被佣人发现,呈到了我面前。”
褚知白懂她的意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很早就找到我了,这张请柬不仅是邀请,也是台阶,更是给我下的最后通牒。”钟觉浅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参加这个宴会,他们明天就会亲自来找我了。”
“而且,我自己也是想去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总不能说散就散了。”
说完,她仿佛料到少年要说什么似的,立刻道:“不行,这场宴会我要自己参加,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明白。”褚知白声音轻轻的,“都听主人的。”
自从搬来这里后,白天夜里,钟觉浅听少年叫过她无数声浅浅,亲昵的、恋慕的、动情的、甚至是失神的,主人这个称呼对她来说都有点陌生了。
“别不开心嘛。”钟觉浅转过头,唇顺势落在褚知白的鼻尖,一个轻柔甜蜜的吻,“我补偿你好不好?”
“怎么补偿?”
即便两人已经分开了些距离,褚知白的眼神依旧牢牢黏在少女的唇上,眸子里充满了渴望与贪婪,仿佛锁定目标的狼。
他的语气却是小心的,充满尊重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钟觉浅将请柬放回原处,转身用双手环住少年的脖颈,笑着仰倒下去,调笑道:“你想的是哪样?”
褚知白像是被她蛊惑到了,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却在最后关头找回了理智,用手撑住了身体。
他伏在她的正上方,炙热的吐息洒在她的额上,嗓音如同许久未喝水了一般哑,“真的可以吗,你的身体......”
回应他的,是一个带着桃子甜味的吻。
哪怕这种事情已经有过好多次,褚知白仍然觉得害羞,热意与红潮如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落在了他雪一样冷白的皮肤上。
他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克制住自己,抛弃理智,沉沦在了少女温软的怀里。
钟觉浅还是如愿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青苹果。
她不仅是试探着咬了一口,而是在这半个月里,反反复复,品尝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彻底将那青涩酸甜的特别味道刻印在了脑海里。
这件事是褚知白自己主动的。
钟觉浅之前脑子里有很多邪恶的想法,但自从她察觉到自己的寿命快要到尽头,能和少年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她就变得老实了,只想搞搞纯爱。
毕竟她也不知道,现实中的褚知白是否会拥有在小说世界的记忆,如果答案是否,那就相当于每个世界的少年都是独立的人。
她不能为了满足自己那些柠檬色的欲望,在她和少年的感情浓度还没到那一步之前,强行把他带上床,那太不尊重人了。
钟觉浅想通了之后,已经做好了清心寡欲地过完这个世界的准备,没成想,搬来这里的当晚,她窝在床上昏昏沉沉即将要睡过去的时候,被子里忽然伸进来了一只带着少许湿意的手。
那只手伸到她的手掌下面,托住她的手,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地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带着她的手在空中举起。
正当钟觉浅不明所以,一边想着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一边又犯困实在懒得动,陷入纠结的时候,衣扣解开的窸窸窣窣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紧接着,她的手掌被按到了温热紧致的胸膛上。
这触感着实美妙,但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也着实让人觉得惊悚。
钟觉浅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仿佛她的“睡美人”病症被短暂地治好了,她一点困意都感觉不到了。
她立刻睁开眼睛偏过头去,就发现原本应该在隔壁房间熟睡的褚知白,此时正穿着干净禁欲的白衣黑裤,跪在她床边的地板上。
他的领口大大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的胸膛,而他正一边握着她的手往漂亮的胸肌上按,一边抿着唇,漆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他应该是刚洗了澡,头发是新吹过的柔软蓬松,锁骨窝里盛着点点水珠,身上的香气依旧是冷调的,却因为身上的热意显得没那么冰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却也没拉窗帘,清丽月色顺着大扇落地窗涌入,铺满房间,方便了钟觉浅看清他身上的细节。
但月光毕竟是月光,是阴的,是凉的,沐浴在月色和夜色之中的少年,像极了勾引人进行鱼水之欢去吸精气的貌美男鬼。
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褚知白的意思都表达得很明显了。
“你......”
钟觉浅坐起身,望着床边的少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她知道褚知白并不是对这种事特别着急的人,这场面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在思考是什么事引起了他的反常,想来想去,也只有她拉黑了周星照和顾念安这件事。
是她的无情和决绝吓到他了吗?他是不是担心,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两个人一样,被她毫无征兆地断联?
“知白。”钟觉浅是很想和恋人亲密,但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她虽然对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感到十分心动,却还是将手抽了回去,“你别这样,赶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