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你提的,我顿顿吃肉你哭什么(17)
双方中间,叶常文笑眯眯地说个不停:
“村长,这是洪岳洪秀才,我的同窗。他们是北边儿过来的,自己带着粮呢。”
“只要给他们个住的地儿,他们愿意把粮分给咱。”
说着,捅了捅身边衣衫褴褛的竹竿儿般瘦的人:
“你说呢?”
洪岳拱手弯腰,颇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味道:“只要您肯收留我们,我们愿意交安置粮,每户二十斤,只多不少。”
他身后的小子推着车靠近,掀开了车上的布。
白花花的米让村长头皮瞬间炸开。
黄水村共有居民三百多户,每户二十,少说也要交六千斤。
也就是说,他们手中的粮,远比六千斤多得多。
不过一群流民,竟能躲过饥民流寇,将这么多粮食护送周全?
即便其中有擅长藏匿的高手,可这粮从何而来?
村长眼中染上审视:“洪秀才,你原先是哪里的?哪年考取的功名?”
叶常文垮了脸:“村长,你问这么仔细,难不成怕我骗你?”
村长眯着眼睛:“常文呐,若我记得不错,你读书的书院教的都是附近村子的学生,何来北方同窗?”
“而今外面流匪横行、人心叵测,你却带着一群人、几车粮,大张旗鼓地来我黄水村。”
“若因此招来灾祸,你能负责么?”
叶常文瞪起双眼:“村长,他与我是同届,因此称为同窗,我绝没有撒谎啊!”
“可有证明?”
洪岳拿出一张年月已久的信:“村长请看,这是我考取状元后,我县县令亲自写的褒奖信。”
不止有字,还有官印。
最重要的是,其中提及洪岳爱读兵法,还鼓励他从军发展。
若真如此,将粮食平安运来也能说得通。
再者,秀才落魄,伸手帮一把是好事。
可……
正迟疑着,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思绪被打扰的村长冷脸瞪了那人一眼,下一秒,晃过神儿来。
青禾丫头?
现今人人都说叶家脱离老宅后福气暴涨,不是有粮就是有肉,连地里的苗儿都发了绿。
听
听叶家人的意见,也许没错。
“青禾,你觉得如何?”
叶青禾笑道:“这是村子的大事,我如何做得了主?不过……我闻到一股味道。”
村长拧着眉动了动鼻子:“味道?什么味道?”
“臭味儿。”
叶青禾靠近洪岳上下嗅了嗅,不断摇头。
这可惹恼了叶常文:“你这是做什么?有没有规矩?”
“别吵。”叶青禾做了个“嘘”的动作:“味道不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接着,又动起了鼻子。
这儿闻那儿闻,最后停在了装粮的车旁。
她掀开布闻了闻,又嫌恶地离开:“粮是臭的。”
第15章 一山之隔的祸事
白米香味浓郁,勾得人涎水直流。
哪儿来的臭味?
村长蹙眉:“青禾,你确定吗?”
又闻了后面几辆马车上的粮,叶青禾笃定:“真的很臭,村长,你仔细闻闻。”
叶常文冷笑:“村长,这丫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可不能听她。”
洪岳似乎也动了怒:“我是看在常文的面子上才来贵村,各位不愿接纳,也不必侮辱我们的粮,告辞。”
“等等!”叶常文急了:“小丫头说话没轻没重,何必与她置气?你瞧瞧村民们,他们都是很欢迎你的。”
可不就是?
围观的村民们个个儿伸长脖子张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渴望。
但只限于渴望,没人出声留客。
村长做决定之前,他们不会让村长为难——村长的威严比那二十斤粮重得多。
却无人注意到马车旁的黄仲脸色变了。
飘溢的米香忽地消失,鼻腔被一股臭味占领,恶心得他阵阵反胃。
他强忍恶心抓起一把米放到鼻尖。
是……尸臭!
米中竟有尸臭味儿!
想到难民架锅烹人的场景,他吓得丢掉白米,退了好几步。
“村长,怎么了?”叶常文面露怪异,抓起一把米放在鼻尖,有些陶醉:“好香的米。”
村长心下一惊,刚想问他为何没闻到尸臭,鼻尖微动,竟又成了飘溢的米香。
大白天的见鬼了?
正心惊着,背着包袱的牛大力绕过流民:“今儿是咋了?怎么都在村口站着?”
瞧见对方行头,村长疑惑:“卖肉的掌柜给你放假了?”
左右瞧了瞧,牛大力凑到村长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随即,村长眼睛一瞪,头摇得像拨浪鼓:“洪岳,粮我们不要,人我们不收,你们去别处吧!”
一瞧就是牛大力嚼了舌根子!
叶常文剜牛大力一眼,继续争取:
“村长,粮就是命,二十斤粮能让乡亲们多撑好几个月,就算不为洪兄着想,你也该为乡亲们考虑啊!”
“这事儿没得商量。”村长心意不改:“洪秀才,恕不远送!”
声如号角,村民们万般不舍,也还是撑起“送客”的气势。
洪岳扯了扯嘴角:“告辞。”
眼看运粮的马车走远,叶常文气得边骂边追:“送上门的粮也不要,村长真是老糊涂了!好,我自己去争取!”
而村长只是眯了眯眼睛:“耀宗,壳儿,你们去瞧瞧这群人最后落在了哪个村子,记着,莫漏了行踪。”
“其余人回去通知每家每户派一人来祠堂,有要紧事儿说。”
只有遇到事关村子的大事儿,才会户户叫人。
因此,大部分村民都聚在了祠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