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蕴没想到,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世子,在床笫间还能有那么多探索的兴趣。
李秉真跟着睁眼,发现她已经醒来,却没看自己,意识到昨晚的事让她不好意思了。
他倒没什么,虽然他以前对这些没兴趣。但如今成了婚,妻子又是他越发欣赏、喜欢的人,自然不会真一直素着,有些事是天经地义。
倒是清蕴,平时无论做什么都那样沉静从容,难得一见小女孩儿的羞、怒。昨夜领略到她其他风情,难免情动。
他弄出动静,做出刚醒的模样,自然而然抬手把她揽得近些,“今天想买些什么?”
“找些琴谱,再置办一套首饰,马上就到白兰生辰了。”
夫妻俩在被窝里咬耳聊天,只要不说昨晚的事,清蕴就很自然。
李秉真笑,“你对那两个丫鬟倒不错。”
“白芷在我刚到王家时就跟着我了,白兰是五年前家乡遭了难,和家人流浪到京城。当时她家人病重,她主动卖身换银子,在街上遇见我,便请我买她。”
“就买下了?”李秉真换了个姿势。
“并未,我当时身边已有个白芷,足够了。只能给她一些银钱,告诉她义诊堂所在。”
她以为白兰会用这些银钱买药,没想到白兰给自己买了身新衣裳,仔仔细细打扮整洁,到王家求聘。
当时王家正好要聘些女使,她成为其中一员,进门又惊喜地唤清蕴,秦夫人了解到这段缘分后,做主让白兰到她身边,一待就是这些年。
白兰没签卖身契,成婚前,清蕴曾问过她的意愿,知道她愿意继续跟着自己,才把人一起带来。
相较于一直陪伴的白芷,她对白兰虽没有那么信任,但也有情分。
白兰家乡习俗特殊,女子十八及笄,今年才算她的及笄之年,清蕴就想送套首饰祝贺。
了解前因后果,李秉真点头,“到时候在家里或酒楼摆桌小宴,你们三人聚一聚罢。”
“嗯,我正是这么想的。”
如此说了会子话,日头渐移,透窗映出光芒愈盛,夫妻俩这才慢慢起榻洗漱。
李秉真在穿着打扮上没什么喜好,以前基本是随着女使的打理,即便她们挑了件颜色艳丽式样浮夸的锦袍,也能面不改色地穿,完全无所谓。
不过他相貌好、身量高,气质出尘,怎么穿都显得清逸文雅。
清蕴每逢出门,就会精心打扮一番,不拘做什么,毕竟不知何时就会遇到熟人,总不好太随意。
齐国公从别处去酒楼,夫妻俩也没叫马车,见还有时辰,就从府门前悠悠走过去。
出了深巷,经过一片住宅地,青砖铺就的石道出现在眼前,闹腾腾的人气乍现。店铺鳞次栉比,门前各有伙计叫卖,中间游走着挑担货郎,行人如织。再往里去,高楼渐多,片片旌旗招摇。
李秉真带她走进“汇香居”,报出名号,立刻有人领他们到阁子里。
里面早早坐了两人,齐国公和李审言。
昨晚李秉真就提前说明了聚餐人的身份,清蕴跟着打招呼。
齐国公点点头,他和大部分公爹一样,对儿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太关注,只要夫妻俩和睦就行。
他对清蕴无疑是满意的,才在这场特殊的家宴里让长子带上她。他能清晰感觉到,儿媳在时,长子的活人气也能多些。
李审言视线从街边风景转回来,简单示意,“大哥,大嫂。”
他和齐国公坐在一块,这样看过去,父子俩几乎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秉真嗯了声,携清蕴落座。
清蕴余光无声扫过几圈,感觉到氛围的沉默、凝滞和一丝尴尬。
这不奇怪,不说和陌路人差不多的兄弟俩,齐国公和小儿子应该也没怎么说过话。
以前碍于大长公主的存在,现在想让兄弟俩放下长辈间的旧怨,培养感情?
清蕴出声,打破了满室诡异的寂静,“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
伺候这间阁子的小二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活人。
他一口气报出二十来道菜肴,清蕴认真听着,问他,“你们家有几种鱼脍?”
“鲤鱼、鲈鱼、青鱼都有,单看客人喜欢哪种。不过小的还是更推荐咱们楼里的鲤鱼脍,前儿刚钓来的黑鲤,个个肉肥味美。”因清蕴含着浅浅笑意,看起来温和,小二就多说几句。
听到这儿,清蕴看向几位,询问他们的意思。
两个年轻人没说话,齐国公先道:“你喜欢就点一份,但鱼脍寒凉,脾胃不好要慎食,少思尽量少吃。”
和清蕴说过话,绑在齐国公嘴上的封条就打开了,“你呢?”
他问的是李审言。
“我都行。”李审言漫不经心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