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偷偷喜欢我(26)+番外
郑星沥站起身,朝他这里汇合,宽大羽绒服下摆晃悠悠的,银色的拉链头折射出亮。她踏上车门,头发随之划过一道弧线,清淡的花果香气也跟着侵袭而来。
沈戍忍不住耸了耸鼻子多闻了一会儿,香气淡淡的时有时无,和香水又不大一样,似乎是头发上的洗发水掺合了衣服上的味道。
“走呀,愣着干什么?”
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幅偷偷摸摸的模样,像极了电视里描述的变态,一时间又是懊恼又是羞愧。
这一路车经过的地方大多是些寻常街道,对郑星沥来说,涉及到不熟悉的区,景色也陌生,但在沈戍这里却是摸得一清二楚。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今天河边死了个麻雀,他光看看毛色,也能知道它从哪个区长大。
每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里都藏着这个城市最深处的故事。
沈戍就是那个给郑星沥讲故事的人。 车又在一站停下,涌上来许许多多穿着不同校服的高中生们。
奇怪的是,今天明明是周六,郑星沥向窗外看去也没看见什么学校。
沈戍老神在在,“别看了,往前两站有个教育培训中心,要求去补课的孩子穿自己的校服过去,方便。”
“方便?”
“大部分的教育机构都会做这种隐形规定。”沈戍压低了声,“大部分就是更好分辨大家是从哪个学校来的。”也更方便把学生分门别类成不同的等级。
“分辨出来又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就好比长得高就该去打篮球一样。这些差学校来的,意味着帮他上个本科就够了,那些省重点来的就得好好教育最好上个清北复交,回头还能帮机构打打广告。说得好听点是因材施教,说得难听些就是区别对待呗。”
郑星沥有些愣,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一开始以为他是体育生,所以觉得他一定差极了,给他打上标签,划到跟自己相对的另一类别里。
这种看法很傲慢也很可耻。
“不过,也有一部分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要求穿校服只是希望让学生把精力从穿衣打扮上挪开,或者说为了营造一种仍旧在学校读书的氛围感。马上到站这个就是。”
“这你都知道?”郑星沥惊了,这也太详细了点。
合祁也不小,每个区的详细情况,就算是本地人也很难窥见全貌,更何况是这种细致的规定。
这种隐隐含着些许崇拜的语气让沈戍有些得意,“看见那条巷子没,从那儿进去,走过两个小巷口,靠右第三个巷口拐进去上二楼。”
郑星沥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巷子倒不少,“哪一条啊?”
他往窗边蹭了蹭手指对在玻璃上,“就是那个,黄色牌子的店旁边那个。”
可是这条街口黄色招牌也太多了,她转头去问沈戍,“什么店······”啊。
太近了。
微热的呼吸拂过,带起她头皮发麻,紧张的心跳,让她觉得背后都已经开始渗出了薄汗。
沈戍浅浅慢慢地呼吸,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不停加速快到要跳出来了。
她的脸颊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连细小的绒毛都能可以看见。 少女细腻白皙的皮肤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极了一只绵软鲜甜的水蜜桃。
似乎稍微低低头就可以真的尝到。
他这样想着。
手腕上的运动手环震动提醒心率达到阈值,沈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把手往后稍了稍,随便一昂下巴,“啊,就是那个书店。”
郑星沥靠回椅背,含糊地“唔”了一声,脸上依然淡淡的,好像并没有把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
自行车馆不大,跟另一个区的合祁体育馆比起来,稍显寒酸。 沈戍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穿过人群和门廊,直奔场地赛会馆。
“怎么这么多人?”郑星沥扫了一眼来时的路。
“估计是来开明年的卡吧,这都十二月了,也是时候充钱了。”沈戍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吗?”郑星沥半信半疑,“可我怎么觉得他们也是朝这儿来的呢?”
“不可能。”他挥手否认,“场地自行车赛没那么火,看的人很······少的。”
场馆沉重的木门推开,里面一片人声鼎沸,一直稀稀散散的观众席,这会儿坐了个满满当当。
门边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明显是熟人,见到沈戍顿时松了口气,招呼也没来得及打,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的小祖宗哎,你可算是来了。”说着就带他朝里面冲。
沈戍猝不及防,也连忙回身,抓住郑星沥的手腕,“走了。”
郑星沥艰难地跟上,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好意思”,才算顺利到达中间仅有的两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