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125)
他是在说他不能人道吗?阮知微微微抬手,指着车帘子,面无表情地道:“好走,不送。”
“你用得着说翻脸就翻脸?”狄凌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了阮知微。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当自己很喜欢同他唠叨吗?
他拍着食盒的盖子,略带怨念地嘟喃道:“好歹也曾书院同窗过,你那会儿可没现在这么小心眼。”
他现在开始想念昔日喜欢端着架子,眼高于顶的阮二少。
“许久未见你昔日的模样,现在甚是想念,不知你何时再装模作样,不妨提早告知我一番,免得我一时错过,会成遗憾。”
不是只有阮知微会冷嘲热讽,他亦然会阴阳怪气。
盖上食盒的盖子,狄凌把食盒往前推了推,口硬心软极了。
等他一转身就要下马车,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阮知微的声音。
“何师兄的为人,向来不在意人言,更不惧世间偏见,他看人,只论心。”他娓娓说来,不知狄凌听进去多少。
一个来自淮夷的人,千里迢迢来柳安州求学。
路上经受了多少世间酸苦,何唯道从来不曾说过分毫。
只有一事,他说过他的家乡极美。
烟雾袅绕的沿岸停靠了不少渔船。
晨曦初露间,水波泛着圈圈涟漪,不少的孩童踩着水,去接一篮篮的鱼获。
只是更多的家乡琐事,他就再也不曾谈及。
“所以你给我挑了他?”他领了阮知微的情,自然会把他交代的事一并处理好。
狄凌低笑了一会儿,回过头,抽出袖中藏匿的信笺一角。
“你放心,我会把这信笺交给山长,不会让你在阮府孤立无援。”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信笺按回袖中。
救他,不是顺手,而是必然。
他定当竭力全力,保住阮知微的这条小命。
“那就劳你费心了。”阮知微不想花多余的心思,去猜测狄凌会不会私下毁了信笺。
疑人勿用,用人莫疑。
他信狄凌不是一个阴险小人。
第67章 沉默不是金沉默有时不是金,却能救……
阮知微一行人历经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柳安州。
狄凌在阮府前刚下马车,迎面撞上了一群黑压压的仆役。
害得他以为是自家人来抓自己了,定了定心,他发现上头站在石阶上的人影,正是阮知微的生父,阮缚心。
“你多保重。”他拍着阮知微的肩膀,到底是明白了阮知微会把信笺交给他的缘由。
家人,有时候不过是两字,更是最陌生的人。
“记得别开口,我会赶紧回来救你的。”千言万语不敌一句,别一时嘴贱去惹怒人。
沉默有时不是金,却能救人一命。
奈何,阮知微就不是一个会听人劝的住。
他单手抱着包裹,一手推开狄凌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缓步向前,他对着门槛处的阮缚心笑道:“许久未见,不知父亲大人可安好?”
使不得啊,阮娇娇,这真的会死人。狄凌被吓得想要堵住阮知微的嘴,却被身后的阮景辉按住了手臂。
“别冲动。”阮景辉低声道。
甚至他没有多看一眼那剑拔弩张的前方,硬是把狄凌生拉硬拽到门口的石狮子拐角处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你快去搬救兵吧。”
他往外探头,略带紧张对着狄凌道:“你若不想看着他死,就搬来泰山,能压人一头就尽量别让人起身。”
狄凌疑惑地看着他,如若按照因果而言,最恨阮知微的人莫过于阮景辉。
只是他为何会关心阮知微?
“你们这一家子,真是奇怪的很,生父毒杀嫡子,手足相残互害,你却不恨他?”
“你哪来的那么多话?快去快回,说不准你还能替他收个全尸。”阮景辉撇撇嘴,回神转头就看到阮缚心似乎被阮知微给激怒了。
“孽子、孽子!来人,把他抓进去!”
阮缚心年轻时也是翩翩少年郎,可惜他现在一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风华胜过自己太多的亲子。
尤其这个亲子,根本不是他心中偏爱。
“你怎敢如此顶撞?是哪本圣贤书教你的?”他颤-抖着手,指着阮知微的鼻子,怒骂道。
“父亲大人何必如此动怒?”阮知微言语温柔,却步步紧-逼。
直至走到阮缚心的跟前时,他才停下脚步。
“为子的自有思亲之情,在锦州城的每一日,我时刻将父亲大人牢记在心。”他未曾有一日忘记他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孽子,你若真有心,就不该回来。”自从他毒杀嫡子的消息广为流传,阮缚心想也不用想,就猜是阮知微所为。
“你简直是孽障托生,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