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36)
“阿娘,阿爹还在等着我们。”她空出一手,拉着阿娘,死活都要走人。
“你这孩子,别拽,别拽,我自己能走。”舒海雪朝着水乐巧抱歉的颔首,就被白昭昭拖走。
白骡子见女儿这么能干,从水乐巧那里带回人,心中实在欢喜。
他赶紧让阮知微空出位子,让舒海雪坐得舒服些。
“昭昭,还是你厉害。”这城里,是个男的都怕了水乐巧。
走在路上,谁多看了一眼小姑娘,都会被她啐几口,说是只会用三条腿走路的牲畜,白长了双招子的没用东西。
“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再待下去,他落在水乐巧眼中,大概还不如阉了的公猪要顺眼的多。
“阿爹,你怎么那么怕水姨?”白昭昭把酒坛子放在板车上,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他怕了水乐巧?一脸恼羞成怒的白骡子,扬起手中的缰绳,“我那是好男不与女斗。”
他还是怕了吧。白昭昭怀疑地瞟了他一眼。
“在你水姨眼中,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而男的连乌鸦都称不上。”顶多是腥臭不堪的死猪,而且限定是公猪。
白骡子难以理解,水乐巧对所有男子的恶意,怎么大到这种地步?
“阿爹,你就是害怕。”白昭昭直言不讳地道。
说害怕就说害怕,拿着大葱装什么大象。
“闭嘴。”瘸子面前不说腿,她存心想让他被人笑话吗?
白骡子一手按着胸口,被她气得差点吐血。
“你们父女两个说了半天,怎么把人晾了半天,也不介绍。”舒海雪被推到板车边上坐下,发现了坐在身边的阮知微。
白昭昭被她这么一问,都愣住了,好奇自家阿娘为何不知她与阮知微的婚事?
“等我们回家再细说吧。”白骡子心中发苦,不想当众谈家事。
如果让她知道不仅自家姑娘定了亲,连她的好大儿都有了亲事,那她会不会当晚要他吊在祖宗牌位前,认清自己的地位。
“好,我回家慢慢听你细说。”舒海雪敏锐地感觉到他有事瞒她,而且绝不是什么小事。
“不着急的,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杏眸含笑,她拍了拍白骡子的手背,决定回家慢慢审他。
据说,当晚街坊四邻都听到了白家传来的惨烈哀嚎声,简直令人闻之泪下。
第23章 天生不对盘做不成朋友,那做冤家……
天色初明,路上的行人十分稀少。
水沛若手提小布包,站在白家门前,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去敲门。
这天色尚早,还是别扰人清梦。
踌躇间,她抱在小布包,蹲在石阶上,掏出袖中包好的油饼。
正想吃一口,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怎么也来了?”娟姐儿冷眼看着明显过来学针线活的水沛若,眼底皆是嫌弃。
“你不是说不喜欢针线活吗?现在是谁-逼-你来了?”对着瞎子说聋子的不是,娟姐儿一向会指桑骂槐。
“娟姐儿,你来得这么早,要不要先吃块饼?”水沛若出于礼貌,还是递上了手中的油饼。
“你又不会针线活,来凑什么热闹?”水沛若是有什么大病吗?听不出她在骂人?娟姐儿撇了撇嘴,抬手挡开她的油饼。
凑上来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好回家说给自家阿娘听。水沛若想起自家阿娘的期待,今后若是她学会针线活,给平常百姓家缝缝补补,应该凑合着能用。
“阿娘说,多学一点,今后才会养活自己。”她低下头,心中满是不自在。
“你这人真是麻烦,不想学就别学,弄得好像别人在逼-你一样。”娟姐儿俯视着蹲在石阶上的水沛若。
她不会是想暗地里扯她后腿?
好让一窝的蚂蚱都丢在油锅里炸了,全死透了。
这是嫌弃吧。水沛若看得明白,娟姐儿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连样子都不愿多装两下。
“别不自量力了,你就不是学这块的料。”人贵在自知,而她很无知。娟姐儿不明白她怎么凡事都要别人替她铺好路,才敢走下去。
“你可以说的委婉一点。”她听得出她在骂自己,水沛若心中难受。
她原不想来的,可自家阿娘为她求了不少时日。
她是不会,可每个人一生下来,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做的。
有了一,才有二,她能活很长的时间,自然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学。
“我知道自己脑子笨,不像你和婉姐儿,学什么都快,可是我会好好的学,学一点算一点。”多个本事多个活路,水沛若想得明白,她脑子笨,比不上别人,连嘴皮子都不如别人利索。
“有一点就很好了,只要我学得够多,就能养活我和阿娘。”她喜不喜欢针线活都是次要的,穷人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