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男频文当迷人菟丝花(244)
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跪下,我就成全你。”
空气中静了一瞬。
许浣溪怔然。
她从未见过时越弯腰,更遑论屈膝。
“你和你爹不是一向自视高傲吗?我呢?被你们父子整的像条狗似的活着,现在你居然站在这儿,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时阳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到老宅问大哥要钱未果,被大哥当众扇耳光时,十岁的时越就站在楼梯上冷眼旁观。
记忆里的耻辱
此刻化作毒液,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他眼神里燃起疯狂,“你给我跪下,我就让她穿外套,不然我把她衣服全扒了信不信?”
许浣溪愈发地头晕了,她现在已经濒临失温的边缘,要不是后边有个打手抵住她,可能就此会晕睡过去。
她的状况很不好。
时越抿了抿唇,缓缓看她一眼。
然后,他跪下了。
纵然许浣溪的眼皮已经沉重到撑不起来,此时也诧异到睁大了双眼。
她下意识想直起身子,却被身后的打手死死按住。冰凉的枪管抵在她太阳穴上,却远不及眼前这一幕让她心惊。
骄傲如时越,竟然真的跪下了。
许浣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咬住下唇盯着他看。
时阳显然也很震惊。
透过他这张与时沛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庞,时阳似乎看见,向来威严傲然的大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时越......”许浣溪破碎的气音被时阳癫狂的笑声碾碎,在寂静的仓库下尤为刺耳。
时阳笑到捧腹,指着时越道:“大哥,你看见了吗?你一手精心栽培的好儿子,为了给女人披件衣服给我下跪了!”
“你儿子膝盖这么软,怎么接你的班啊?”
他的心里此时充满了变态的满足感。
然而无论如何,那件外套终于盖在了许浣溪的身上,带着时越的余温和气味。
即使时越是在跪着,他的背脊仍旧挺立。
但时阳对此并不满意。
他不想看见,明明时越是跪在他的面前,却还是用那种睥睨蝼蚁一般的眼神看他。
他脸上的笑僵住,眼底翻涌着几乎扭曲的恨意。
于是他走上前,随手抄起一根钢管。
钢管扬起,结结实实地挥在了他的背脊上。
闷声震耳。
时越整个身体因为冲击而微微前倾,膝盖在水泥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手撑在地上。
下一秒,他又缓缓挺直了腰。
依旧跪着,依旧昂着头。
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放在许浣溪的身上。
时阳眯着眼,再一棍砸下。
这一下更重。时越闷哼一声,感觉到后背的血渍渗透了衣料,但还是将身体重新撑了起来。
时阳发了疯似的打了好几棍,连自己都开始喘着粗气。
他打累了,终于泄了气,将钢管抛掷一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钢管缓缓滚动,最后停在许浣溪的面前。
许浣溪盯着钢管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然后她抬眸,望向时越。
模模糊糊地,她好像看见他的嘴唇在翕动,描出一个口型。
那口型太熟悉,是每次她做噩梦时,他轻拍她后背说的那句:
“没事。”
“我儿子呢?”此时,时阳已经不再顾忌那孩子的身份,开口问道。
同样的,时越的唇腔内尽是血腥的味道。
他缓缓道:“车里。”
仓库外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着门,吱吱作响。
时阳风声鹤唳,警惕地扫视四周,蹲下身,一把抓起地上的公文袋。
他粗鲁地扯开拉链,手指翻动着检查里面的文件与支票,确认无误后,枪口再次抬起,道:“你去把他带进来。”
时越终于可以站起身,身形略有踉跄。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边的血痕,慢慢朝着仓库门口走去。
脚步停在黑色轿车前,他拉开车门。
男孩坐在后座,弱小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一看到他,眼神倏地一下睁大。
“哥......哥哥。”
时越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
沉默让男孩自动噤声,紧张地抿住嘴。
“下车。”时越开口,语气毫无温度。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跳下了车,跟在他的身后。
仓库内,时阳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地出现,呼吸一滞。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对这个从来都视而不见的孩子,生出一些少得可怜的亲情。
时越停下,平静道:“人给你带来了。”
时阳没有动,眼神从男孩的脸上挪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嘶哑道:“航线都安排好了?”
“直升机已经等在郊区机场,三个小时内能进入国际空域。签证是以他的名义办的,你的身份是医疗随行人员,可以避开海关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