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王妃(179)
后来有池时不时地又送钱来,她以为,都是他的私房钱。毕竟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私房钱。可现在看来,私房钱,是辛辛苦苦赚的。辛辛苦苦了半天,他也没赚到多少?
做生意,他好像不行啊。体内的销售魂动了。
她挑眉,“我能看下你们的流水吗?”
朱楹神色微怔,虽然不知道,流水是何意,但也明白,定然不是外头河道里流动的水。略一思索,他大概猜到了,便示意有池:“把账本拿上来。”
有池也有些意外,应了一声,忙悄悄的把账本取来,又悄悄的放在了徐妙容跟前。
徐妙容也不跟他客气,径直拿起了那账本,她翻看了起来。越看,越发现自己的富有,越看,越相信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有的人,是来当有用之“材”的,有的人,是来散千金的。
她愿称朱楹一声:当铺毒药。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过应天百姓的购买力,她险些信了,流水难看,是因为没几个人能拿得出值钱的东西。
联想刚才朱楹同她说的话,她大概猜到了,利润稀薄,一是因为,他总“酌情”,也就是俗称的,乱叫价。二则是因为,他不行。
对。
他不行。
“我建议。”
她深吸一口气,又想起,没人问她。比敌敌畏还毒的话,她只得收了回去。
“这铺子,不在王府的产业里,它是我的私产。我想。”
朱楹的目光落在账本上,他甚至没有犹豫,“转到你名下。”
徐妙容嘴皮子哆嗦了一下。
她后悔了,刚才就应该嘴毒的。
没发现时不转,被她发现了,才口口声声说要转,打量她不知道,这是在想办法避嫌又避险呢。毕竟大明亲王,不能从商。
虽然朱棣好似松了口,但他的口,松的暧昧。明面上,出来搞商业的,是她。红红花木和云华堂,都在她的名下。可她没忘记,梅殷他们搞出的阵仗。
对了,梅殷最近,好像消停了?
脑子里闪过丫鬟们学来的“梅驸马怕被人说不支持大明文坛的发展,最近都不出门了”,轻笑一声,她明确拒绝:“不用了。”
怕被朱棣发现,怕被梅殷们参,就想把烫手破山芋甩给自己,做梦吧!她又不是收破烂的。
“你误会了。”
朱楹却像是能精准读她的心一样,同样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并非想把风险转嫁给你。我只是觉得,能者居之,我做不好,你能做好,那就给你。”
谢谢你肯定我的能力。
徐妙容对他的诚实,表示赞扬。诚实是一种美德,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不足,并承认她的长处,这一点,值得肯定。
但她还真不想接这个烂山芋。
“王爷也知道,妾身分身乏术。”
不用细说,她知道朱楹知道她在说什么。两只鸡,两本书,她很忙,再忙,她就要工伤了。
王妃,竟然拒绝了?
王妃,果然拒绝了。
有池的心一抽一抽的,他脑子里突然飘过一句话:天道好轮回。
让他想想,天道* 是什么时候开始轮回的?哦,是真相大白,王爷知道误会了王妃的那次。那次王爷想赎罪,他想用堂花术帮王妃,结果王妃拒绝了。
确切的说,王妃不需要。王爷的一身技艺,并没派上用场。
这次,当着丫鬟们的面,王爷又被拒绝了,王爷面子上,一定过不去吧。
他偷偷抬眼看朱楹。
“洪武三十一年,大暑将至。父皇抱恙,颐养于宫中。百官恪尽职守,莫敢倦怠。朝堂内外,看似按部就班,实则暗流涌动。那时候,我见这铺子转手,便买下放在了有池姑祖母的堂侄名下。本为开源,哪知道,之后四年,我再没踏进这铺子一步。”
朱楹的嘴一张一合的。
有池心道,怎么连老底都交代清楚了。下意识的,他看向徐妙容。
结果徐妙容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说实话,徐妙容的确不意外。
她知道,这段话,是刚才那段的补充。
在朱元璋生命的最后一年,朱楹才暗戳戳买了一个铺子,为什么?之前他不想吗?他不是不想,他是被朱元璋的血脉压制着。
而权力过渡和交接的时候,是最容易出现真空地带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趁机钻了空子。
只可惜,空子好钻,朱允炆这人,难缠。
朱允炆盯叔叔们,就像蜜蜂盯着花蜜,徐辉祖盯着羊汤,她盯着钱。怕被发现,他四年没进铺子。
让她想想,洪武三十一年,嗯,是她十四岁那年。
那年朱楹十五岁,而朱允炆,二十一岁。
十五岁的叔叔被二十一岁的侄儿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着,那时候他的日子……她没印象。但参照其他藩王,料想也不会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