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王妃(246)
“王家的事,已经查到了些许眉目。”
丢下这句话,他看一眼一大一小二人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道:“你们喜欢的话,下午再让他们包一些。”
“别。”
“好呀。”
徐妙容和朱瞻基异口同声。
“我想换换口味。”
“蒲公英馅儿的饺子真好吃。”
徐妙容和朱瞻基面面相觑。
“下午吃什么?”
朱楹也不多嘴,径直问了一句。
“马兰头拌香干。”
“蒲公英馅儿的饺子。”
又是异口同声。
朱瞻基叹了口气,他和四姨奶奶太有默契了,可他们的默契,是相反的。抬头,期待地看着朱楹,他等着从他嘴里说出那句他很想听的话。
昨天一边清丈土地,四姨爷爷一边让人挖了好多蒲公英。今早包饺子,才用了一半,还有一半呢,四姨爷爷,肯定不会浪费。
“那便让他们去挖点马兰头吧。”
朱楹丢下这句。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姨爷爷,你浪费!”
不是说手头紧,所以勤俭持家吗?先前在爷爷面前,两位长辈,尤其刚才跟他一起吃了好多饺子的长辈,叫了好多次穷来着。
“野菜,是可再生的。”
徐妙容笑眯眯回他一句。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而后,“四姨爷爷,你偏心!”
可,说再多次偏心,也没有用,因为朱楹的心,或许本来就是偏的。
丫鬟们端来了刚煮好的饺子,朱楹也不说话,一个人慢悠悠地用着。朱瞻基气鼓鼓地坐在一边,默默背起了《岳阳楼记》。
徐妙容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心思却不知跑到了何处。
一碟饺子用罢,朱楹叫人撤下碗碟,刚起了个头,说了一句“今日咱们便不去田间了,户部的两位官员自会安排妥当”,便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有池隔着门急急传话:“王爷,出事了,苟家的老婆子死了。”
徐妙容“哗”地一下站了起来。
朱楹忙把人叫进来问话,有池道:“苟家人一觉醒来,发现他们家的老婆子死了。那苟长生要死要活,闹着说是要向王爷讨个说法呢。”
他话音刚落,外间又有月桃黑着一张脸小跑着过来。
“王爷,王妃,苟家人抬着棺材,堵在驿馆门口,说是让王爷,给他们一个交代!”
“放他娘的屁!”
有池没忍住爆了粗口,他愤愤不平,道:“王爷又没怎么她,给什么交代?”
“谁说本王没怎么她。”
朱楹的面色虽有些沉沉的,面上却不见着急,他又说:“昨日在田间,本王让他们如实填写。”
“可。”
有池急得脑门都冒汗了,“王爷不过是依着规矩办事,那老婆子一家,本就不占理。他们多占了几亩地,如今自个不明不白地死了,竟还想讹上王爷?谁知道是不是那老婆子本来就有病,又或者是怕事情败露,自个害怕先寻了死。”
“人死了,是事实。”
朱楹并不多言。
抬脚,他就要朝着外头走,刚走了几步,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徐妙容道:“你和基儿,留在屋子里等我。”
“不。”
徐妙容摇头。
朱瞻基也跟着摇头。
朱楹便不再劝,低声对着有池叮嘱了几句,有池迟疑了一下,而后神色古怪的先行离开了。他走了,徐妙容也不急着往外走,略微思忖了片刻,她问:“王爷是打算用钱来摆平?”
刚才朱楹说话没背过人,她听到,他同有池说,让有池去“取”钱。
取钱,能干什么?自然是,用钱来封口。
她并不知道这一招有没有用,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这一招,对苟家人有没有用。有的人爱财,许给他多多的财,他一定心动。可有的人,见财不心动。又或者,心动,却碍于旁的什么,不敢妄动。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朱楹并没有明确的说,他的确打算用钱来封口。
徐妙容心道,你那意思,是钱砸不动,就加钱砸是吧,可你有钱吗?朱楹的家底,她一清二楚,说起来,“如今兰溪县里最富的,不是咱们,是陈家。王爷你说,若面对此事的是陈家人,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
朱楹的语气微微顿了顿,他又道:“试一试,便知道了。”
徐妙容眸光一动。
而后,她轻笑了一声,道:“王爷不若把钱给妾身吧,妾身想来做这个散财童子。”
到驿馆外头的时候,哭声已是震天响了。苟家人抬着棺材不肯放,苟长生身着麻衣,站在最前头,哭得肝胆俱裂。附近的百姓们远远地站着,虽不敢近前,却都不住地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