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个优秀的内应孜孜不倦的离间下,谢思玄对大皇子日渐不满,其实已惦念起了四皇子的正直。
不过,由于江泊润之死的意外,大皇子栽赃给四皇子,谢思玄便又恨起四皇子。
陈贤直写信就是劝四皇子好好处理此事,千万要尽快解开误会,省得谢思玄被奸人蒙蔽而倒向奸人一派。
事关谢善淩,宁蔚不敢擅自决定不传这信。虽然不愿意,却还是传给了四皇子自行决定。
四皇子和陈贤直几番书信往来,究竟写了什么,宁蔚无从得知,总之最后四皇子竟私下里冒险亲来浔阳,趁大皇子不在时潜入驿馆私会谢善淩。
宁蔚还得替四皇子在外盯风,以防大皇子突然回来。
个中滋味旁人根本想象不出。
四皇子私会完,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说确实有说服谢善淩回心转意的可能。
宁蔚:“……”
可怕的是,不久后三皇子就出事了。
若四皇子先前来浔阳的事被谢善淩嚷嚷出来,四皇子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疑点重重,皇帝也免不了怀疑三皇子一事是四皇子下的黑手。
所幸至今为止谢善淩还没出卖四皇子。
而四皇子好像因此更加认为这是谢善淩回心转意的证明。
宁蔚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有时候他真想索性杀了谢善淩这个红颜祸水一了百了!等事情已成定局,他就不信四皇子真能为此罪责自己。
可是,每每杀心骤起时,又忍不住想到谢善淩咬着牙眼中含泪瞪着自己的模样。
想到谢善淩说其实心中所慕之人是自己,对自己因爱生恨……
不止心情,有时就连身体也会为此产生难以抑制的亢奋之情。
他觉得这无关情欲,自己不是断袖,也绝无可能爱上不识好歹的谢善淩,而是征服欲上的满足。
可是无论如何……对,不能杀谢善淩,否则四皇子会生气。他这样解释自己杀心的骤起与骤去。
……
陈贤直不顾宁蔚的歧视之言,径直走向孙瑛,在孙瑛的礼让中礼貌地回了句谢,大大方方坐下来,这才回应宁蔚。
“我是文臣,确实不如诸位武将懂作战,因而我不是来胡乱插嘴指挥的,我只是督促诸位,若诸位都专心于战事,我不会多说一句话。”
他态度温和许多,不卑不亢,孙瑛连连点头。
其他人见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都来看宁蔚的脸色。
宁蔚还要反驳,孙瑛抢白:“若圣上因此怪罪,是我孙瑛的责任。现在可以开始专心议事了吗?”
宁蔚也就再没什么可说了,悻悻然地狠瞪了陈贤直一眼。这个搅屎棍!
陈贤直回以白眼,暗道,果真如思玄之言,宁蔚将党争重于社稷安危,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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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贤直果真如他所说,只要大家专心议事,他就不再发言,只静坐在那看。
开会效率直增,孙瑛越发满意,散会后主动邀请他每天都来。陈贤直欣然应允。
孙瑛进而邀陈贤直谈谈他听完今日议论的想法,陈贤直连连摆手:“我不懂,就不说了,省得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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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众人专心议论,战事就会顺利。
宁蔚扰乱不了开会,就让人去军中使坏,总之绝对不能他久攻黔阳不下,而孙瑛一来就成。
孙瑛哪能看不出这其中道行,越发嫌恶,虽没挑明说破,但将底下闹事的人都干脆利落地挑出来,处理得毫不手软,其实和当众打四皇子一派的脸差别也不大了。
如此一来,双方越发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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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贤直取得了孙瑛的信任和好感,在孙瑛的帮助下,他终于能进入驿馆接触被软禁多日的谢善淩。嗯,附带谢善淩身边那个谁。
那个谁:“哇,久不见贤直兄……”
贤直兄面无表情:“休得乱叫,你比我年长。”
那个谁:“说了我随善淩。”
陈贤直敷衍地给他一个不想多说的眼神,关切地朝谢善淩道:“你别担心,虽然宁蔚还在不说好话,但孙将军已经答应帮忙解禁你们。不过先前确实是大皇子太胡闹了的缘故,只是连累了你。”
大皇子只能当自己没听见,去窗边看风景。
“他已经知错了。”谢善淩只能这样安抚道。
陈贤直还在心疼:“他可真是胡来,将那么多的东西给了匪军,就为了赎那个人!”
谢善淩熟练顺毛:“虽然他糊涂,不识大局,还请贤兄看在他也是全手足之情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略停了下,凄然笑道,“何况,内里那些人的嘴脸贤兄也不是不知,给他们中饱私囊满足私欲,和给匪军,差别又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