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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务新事(54)

即便恨谢善淩,也要有原则地恨,有计划地恨,要从长远的角度规划如何将恨意发挥到最大限。

如此一想,顾望笙便心灵通透了,只又俯身将人脸和脖子啃了一顿,然后躺到旁边盖好被子说睡觉。

谢善淩见状,撑着最后一口气忙要从他身上爬出去,却被他轻轻松松地捞入怀中紧紧搂住,语气恶劣地说:“说了有规矩就有规矩,我是你夫君,我给你立的规矩你就要从。”

谢善淩反复深呼吸,一咬牙,不解释也不再挣扎,就这么睡,就这么死,来回这无望的人生已一片漆黑。

……

大夫再一次深夜被紧急请到大皇子府给高烧的谢善淩看病。

“怎么又……”感受到极度不善的视线,大夫将剩下的话吞回去。行医数十年,蛮不讲理的病患家属他见得多了。

但是想了想,到底医者父母心,大夫还是勇敢开口:“我前夜问诊,见谢公子这病得蹊跷,回去后彻夜翻看医书思索,忽的想起件事儿……”

他瞅着大皇子黑黑的脸,上前一步,低声询问细则。

大皇子听完了有些不自在,目光闪躲了一番,却还是老实作答:“嗯……”

大夫叹道:“那就对了!恐怕问题就出在这!”

大皇子顿时面露疑惑,防备道:“什么意思?我有毒?”

“倒不是这意思……”大夫轻咳一声,低声细细说给他听。

顾望笙听得一愣一愣,看着大夫认真负责的脸色,回想起谢善淩说过的话,沉吟许久,拉了拉披在肩头的外衣,问:“当真?”

“当真。”大夫说。

“不是他郁结于心的心病吗?”顾望笙没脸将自己的绿帽子描述得更直白些,只是将信将疑地问,“你拿什么保证?”

我能拿什么保证!我就一个看病的,你爱信不信!

——自然不能这样回答。大夫隐忍道:“大殿下可以试试,来日照我所言去做,看谢公子会否还发烧。”

“……嗯,我会试试。”顾望笙不动声色,心中却若有所思。

*

顾望笙试验之前,先陪谢善淩回了趟门。

如他曾经所言,他当着外人的面装得那叫一个熨帖,不仅给谢府人备了丰厚的回门礼,更是一路对谢善淩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临出门前,谢善淩实在没辙了,以死相逼顾望笙才肯放弃将他从大皇子府一路抱去谢府的打算。

反正两家离得近,顾望笙觉得是可以的。无奈谢善淩矫情。如此虚弱还要矫情,呵呵。

恐怕是怕同样住附近的顾裕泽看见,呵呵……这屁大点地方,还都挤着住!

虽然大夫说谢善淩发烧不是因为心中郁结,也就不是因为思念不得相伴的情郎,可谢善淩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叫顾裕泽总是确有其事的。

顾望笙决意继续恨他。

但面对谢家人时总要装一装。

然而,顾望笙的一番殷切并未换来谢家人的好脸。

他们比起成亲当日冷淡许多,也就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还不是因为怕顾望笙的大皇子身份,而是“人质”在顾望笙的手上,怕顾望笙背地里报复在谢善淩的身上。

——成亲短短三日,谢善淩已经深夜发过两次烧请大夫入府治疗。这消息想不知道也难。

虽然大皇子在别的礼数上周全,想来也能想到是什么原因导致谢善淩深夜发烧,从某种角度来说也许还会有些人觉得这代表大皇子宠爱谢善淩至深……可大皇子就不能看在一个如此虚弱的病人的面上克制一些吗?!这种宠爱不要也罢!

事实上当时佘郡主得知消息就要冲去大皇子府,谢聪早一步回来阻止了她,说是谢善淩猜到了,让他回来劝她别去,他没别的事,大约是一开始不适应皇子府生活,让她别担忧,再看看。他又不是傻子,若实在适应不了,自然会想法子跑。

此时顾望笙挨了一通冷遇,根本不敢有怨怼,臊眉耷眼地看着岳母对着谢善淩抹眼泪,口水吞了再吞,讪讪搭话:“是我的不好,我今后会更小心照料,不再让善淩生病。”

佘郡主不搭理他。先前装得那似模似样的,还拿个小本子记下如何照顾谢善淩,骗得她心甘情愿将宝贝儿子嫁给他,谁料这才三天就照料成这副模样!

“才三日就又瘦了。”

她对着谢善淩说话,却分明是对着坐在谢善淩身旁的那个混球说。

混球讪讪地赔笑:“会叫府内厨子好好给他补的,下次回府时必叫他胖些。”

佘郡主飞快地白他一眼,看回谢善淩,又开始忍不住抹眼泪。顾望笙如坐针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善淩并不希望母亲和其他家人为自己担忧难过,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在人前替顾望笙圆场:“母亲何故如此?大殿下待我很好。只是我自己身子弱,倒叫大殿下为我操心,夜里为我喂药端水,从不假手他人,一守就是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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