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爻(79)+番外
程若鱼迎上去,见她面色不霁,体贴的拉了拉她的手,撒娇道:“姑姑这是怎么啦?见到鱼儿不高兴吗?”
程兮瞧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数落道:“你呀,一天天都风风火火的,不知道着家。”
这话说到了程若鱼心坎上,她自知理亏。自从当上了执剑人,她回紫衣局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甚至连去将棋营都比回紫衣局勤。
心知确实冷落姑姑了,但程若鱼心口合一的求饶:“姑姑~我这不是没时间吗,以后我一定常回来。”
其实程兮知道她现在是忙得很,只不过找由头数落她而已,听她乖乖说软话心里自然受用,也想起正事来,拉着程若鱼坐下。
“可曾与宁和郡主说过话?”程兮问她。
程若鱼点点头,将那两日与她相处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都复述了一遍,连语气都学了个十成十的像。
程兮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倒像是她说的话,得亏她不知道你是我程兮的侄女,不然恐怕你会被择的什么都不剩。”
程若鱼不解道:“为何?姑姑与宁和郡主结过怨吗?”
“这怨还需我去结?除了先帝,恐怕临安城没几个她看得顺的人。”程兮冷笑着摇头。
程若鱼还想追问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宁和此次回京定会将临安的水搅的更浑,不知各方会有什么动静,鱼儿,你身处其中,凡事都不可冒进。”程兮很是为程若鱼担心。
齐焱最近活动不少,从上次让珖王主持太皇太后寿宴开始,似乎就开始在暗地里和仇子梁较劲。此处宁和郡主回京,仇子梁生性多疑,势必也会有动作,本来似乎还处于平衡阶段的两方势力马上就要开始较量了。
而程若鱼身为齐焱的执剑人,势必首当其冲。
“放心吧姑姑,我会好好注意。”程若鱼乖乖应声,向程兮道谢。
而后程兮又向她嘱咐了些琐碎,将她留下吃了夜饭才将她放走。
程若鱼前脚刚走,方才一直未多说话的丽容开口问道:“刚刚是在宁和郡主那碰了钉子?”
程兮正收拾着面前的碗碟,闻言又想起此事,气又冒了出来:“多年未见,那宁和还是那般讨厌。”宁和郡主和太皇太后一样,从来不稀得给她好脸色看。
丽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宽慰道:“罢了,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珖王殿下呢?”程兮这一趟大中午就出去了,顺便去找了趟珖王。
“他?依然是老样子,不阴不阳的应承我。我反正从来看不透他。”提起珖王,程兮简直更伤脑筋。罢了罢了,这一个二个的,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本是准备先去一趟蔡氏酒肆,在附近随便打个牙祭,然后去将棋营。但现在被程兮拦在宫里用过饭,这牙祭就不用打了。
那么便直奔将棋营。
本来她是没想成天往仇烟织那跑的,但左马一事让她有些介怀,她担心什么时候他会忽然杀个回马枪伤害烟织。
照旧走向将棋营大门,但还尚未到门口程若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门口停了辆五匹马拉的马车,当今天子的马车为六驾,其余最多皆为四驾。而今世唯一人与众不同的便是楚国公,为五驾之乘。
彰显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
看来今天仇子梁来了,这么晚?
程若鱼脚步一顿,想起左马,心中没由来的忽然有些发慌。决定今日不走正门,再小心翼翼的做一趟梁上君子。
仇子梁武功高深,担心被她发现,程若鱼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悄悄在房屋之间挪移。趴上仇烟织房顶所花的时间要比平日里多上一倍。
极小心的挪开一片瓦,程若鱼用手遮着,不让外界微弱的星光透进去半分。趴近了仔细一瞧,程若鱼先是松了口气,但马上又被忧愤充盈了。
松气是因着仇子梁好像并不在,忧愤则是因为烟织的状态并不好,衣着单薄的被缚在椅子里,衣襟处还湿了一大片。几缕散发湿漉漉贴在脸上,显得苍白无力。
她面前还蹲了个人,程若鱼只看背影便知那是左马,通身琐亵的气质。
“真的不好好考虑吗?掌棋大人?”左马问道,站起身来。程若鱼这才看清原来他手里还拿着东西,左手茶壶,右手湿布。
只见仇烟织依然冷笑一声,云淡风清的摇头。左马回以狞笑,将那湿布一把覆在她脸上,提着茶壶便淋了下去。
程若鱼瞬间睁大眼睛,迅速将手塞到嘴里,才勉强抑制住急呼住手的冲动。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放大。
她能清晰的看见仇烟织额间的青筋和她痛苦的面容,程若鱼紧紧咬住手指,内心一阵翻腾,痛如刀绞。她此刻真想不管不顾的跳下去一把将那左马给打翻在地。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一刀将其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