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爻(80)+番外
不知过了多久,左马将布拿开,仇烟织半睁着眼,颤了一阵,爆发出一阵虚弱但惊人的咳嗽。程若鱼也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鼻端一酸,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屏着气。
好一阵子,仇烟织才虚弱的仰起头来小口喘气。有些迷离的目光聚拢,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张脸,是鱼儿吗?
仇烟织有些涣散的神智忽然清明起来,她凝了凝眉,不知是何感想的微启了唇,呆呆看着她发了会愣。
程若鱼是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程若鱼便不争气的红了眼睛。一包泪水在竭力忍在眼眶里。
那双总是充满睿智的眼睛何时这么易碎迷茫过?极为罕见的,有两个人进入她心中绝不可原谅的名单。
烟织,别害怕。
程若鱼终于放过了自己的手,张开嘴做口型,希望仇烟织能看到。
最初思绪渐回时,仇烟织仍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直到她看清程若鱼的脸。看到她满眼的泪水和一遍遍重复的话。
坚定又执着。
于是轻轻扯了扯嘴角,仇烟织将目光移向别处,笑着低下了头。最初只是闷在心里的笑,可没想到笑着笑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虽没力气,仍笑的浑身发抖。
左马一直狐疑的看着她,此刻看她这样,心中一跳,难不成疯了?
好在不到片刻,仇烟织停了下来,深呼出一口气。
傻瓜,我从不曾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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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虐身不虐心的啦~
第42章女帝
“仇烟织,我劝你识相点,别在这装疯卖傻!”左马狠狠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强迫自己呼吸了两口空气,仇烟织只觉得一呼一吸之间肺部都是烧灼的痛,右手紧紧抓着椅把,昂首睨着左马。
“呵,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寻。”
仇子梁只给了他半个时辰,到现在他也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左马内心升腾起一阵阵烦躁和郁闷。
再也等不下去,左马挥剑割断了缚在仇烟织腰间的绳子,一把将她扯起来,拽着她胳膊一甩,将她掼在神农像前。
仇烟织狠狠跌在地上,幸而她惯常跪坐的蒲团就在她额前,避免了将头磕在地上。
那是上次左马被机关射伤的地方。
他在拿她趟机关。
程若鱼如石刻一般一动不动的趴着,任寒风在周身肆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仇烟织从地上挣扎着坐起身。
她那么瘦,身体还不好,这样会有多难受?
只是想想,程若鱼就心如刀绞。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她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如何帮她。但看烟织刚刚的反应,或许自己按兵不动才是最正确的。
程若鱼将自己的呼吸频率降到了最低。
“机关撤了?”左马本警觉的站在一旁,看仇烟织摔下去又艰难爬起来坐定,似乎依然没有什么动静,狐疑的上前试探。
仇烟织咳嗽两声:“同一个陷阱我从不用两次。”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动了左马的神经,他举止忽然狂妄起来,倒真不去管机关不机关,直接上前将那幅神农画像取了下来。
在仇烟织身侧蹲下,左马拿小刀比划了一下,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你说我这一刀划下去,你的掌棋生涯,哦不,你短暂而可悲的人生是不是就到处为止了?”
仇烟织目光如水,平和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泄愤似的一刀,夹杂着积压多年的愤怒,左马每一刀都划的又长又深,没过多久最外层的画就已经被他划的破碎不堪,露出里面不一样的颜色。
里面果然藏着东西。
左马抑制不住的喜悦,浑身都激动的发颤。将刀扔在一旁,迅速将最表层的画撕了个干干净净。
很快,左马颤抖的更厉害了,只可惜,这次是恐惧的战栗。
夹层里确实有另一副画,只不过那画上画的是仇子梁,刚才他下手太重,将画像的脸尽数划烂了。
“如何?现在这幅画成了谁的催命符?”仇烟织淡淡一笑。
破坏了仇子梁的画像,就相当于在他的脸上踩了一脚,是对他威严的蔑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绝不会原谅。
“仇烟织!你故意设计害我!”左马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脊梁萎顿,丝毫没有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
再顾不上什么尊严,左马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慌不择路的求仇烟织。
从腰间掏出什么放在仇烟织鼻端让她嗅了一下,仇烟织松了口气,整个身子都活泛起来。
左马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哀求道:“掌棋大人,你再保我一次,若你此次能在公公面前保下我,我今后以你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