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捕猎的她(40)
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十分抗拒的。
梁今禾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可是这盆水没有将她心里的火气浇灭,反而使得火势摧枯拉朽地熊熊燃烧:
“谢其山,为什么这样看我,你敢说自己没反应吗,明明有反应非要掩饰、非要拒绝,这种事你情我愿,嘴巴碰不到一起,难道我能亲得上你?外面都亲了,凭什么不能亲里面,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梁今禾仍然挣扎,那点儿力气再次被他摁住,摁了下来固定住。
谢其山眉宇紧皱,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沉黑压抑的视线看过来,竟然让梁今禾感觉到一丝冰冷的陌生。
寂静的血液沸腾,但在一瞬间结成了冰。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认输了,但每一个字都是痛苦的自嘲:
“我是有反应,我自己身体的反应当然清楚,所以呢,梁今禾,你告诉我,你满意了吗?”
他颓然地垂颈,高大挺拔的身躯彻底低了下来,像山突然
倒落,眉目间充斥着浓重的疲惫漠然:
“你当然是该满意了,你怎么会不满意,可我不满意,我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我控制不住这副该死的身体对你产生反应,像动物一样没有理由的生理冲动,可是梁今禾,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感到十分羞耻,在某一个身体向她妥协的瞬间。
不仅仅源于直接接触,偶尔深夜,他从难以启齿的梦里醒来,身体掩不住真实的反应,即使不掀开被子,紧绷到极致的身躯也让他莫名感到浓烈的羞耻。
他身体的反应似乎将他逼入狭小的角落,叫他困顿无法解脱,但罪魁祸首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在他面前晃悠,时不时逗乐子一样拍拍他的头,摸摸他的下巴。
梁今禾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她在这一刻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巧舌在他自嘲般的自白剖析中,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谢其山眼眸幽深盯着她,脸色带上点儿苍白难堪,低哑的声音发苦发涩:
“是,我就是克制不了,对你有那种想法,像疯长、怎么都拔除不掉的草,可你只把我当成用原始欲望就能勾到手的动物,你说我像你的抚慰犬,多可笑,你只把我当成一条狗,随时随地,你动动手指头,就希望我当一只兴奋地摇尾巴的狗,那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梦里的他在日复一日的接触、相处中愈发疯狂肆意,不能自已,成了欲望的奴隶,彻彻底底变成了自己厌恶的野兽一样的怪物。
他真是疯了,才会找到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来。
他也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忍受她的撩拨。
他心底有声音在狠狠嘲笑他,简直完全失去了自我,这就是赤,裸裸的犯贱。
梁今禾终于勉强拼凑出几个完整的词句,她企图安抚谢其山:
“我们可以谈恋爱,我希望你当我的恋人,或是情人,都可以。”
这样的说法她字斟句酌,自觉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谢其山硬朗的脸部线条因为咬紧的牙关微微起伏,静谧幽沉的双眸幽邃,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不,在你心里,我既不是你的恋人,也不是你的情人,你对我没有任何一点真心。梁今禾,你这么不用心,凭什么这样玩儿我?”
他的心情很糟糕,她放了一把火,他想让那把火烧掉心底不该出现的野草,可是野草春风吹又生,甚至更加疯狂肆意地生长。
梁今禾的心咚咚地跳,她心底隐秘的角落被他敏锐地揭穿,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无处遁形的羞愧。
而是担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忧,但她真的很想解释。
谢其山却一锤定音,给她的蛊惑下了结论:
“梁今禾,我当不了你的狗,别再打这样的主意。”
梁今禾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波澜不惊的幽静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压迫感,仿若凛冬寒锋。
她意识到,他真的生气了。
往日无论是言语挑逗,还是肢体接触,他其实都没有真正生气过。
梁今禾突然有点儿慌,怎么把可爱的狗狗摸成了炸毛的猫,她本意不想这样。
她颤着手指把他的纽扣系上,替他遮住被她咬到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把你当狗,谈一场恋爱而已,如果你不愿意……”
谢其山将衣服从她的手里拽出来,这几个字的语气格外重:
“不愿意。”
他转身留下冷冰冰一句:“跟在后面,再遇到危险,我就不插手了。”
即使暧昧的痕迹遍布脖子,衣服也松松垮垮一副凌乱地模样,谢其山却大踏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