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安把小酒楼做大做强(美食)(64)
她心头一动,又问:“不知府里可有冰?”
蔡衡吩咐一个小厮取了一些冰来。满满用刀刨下一小块,用帕子包住,走向薛以安,轻声道:
“你把袖子揽起来,我用冰给你冰一下,能不痛些。”
薛以安看了看满满,只见她神色固执,似乎不达目的便无法心安,便配合地把袖子揽起来,只见小臂肿的很高。
满满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把冰块贴到受伤的地方,缓缓移动,又轻声问:
“感觉好些了吗?”
薛以安微笑着点头:“好多了,快不疼了,多谢。”
满满有些失落地问:“哪有这么快,你就是在骗我。”
蔡衡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见不得这场面,咳嗽了一声,插嘴道:
“今日到底是什么缘故?”
薛以安也很好奇,满满便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二人一听,心里都有了眉目。
蔡衡道:“那女子叫楼惊玉,本是一个大名鼎鼎的歌姬,前些年被从和裕赎了身。可惜她是个有气节的,宁死不从,竟不知如今和常轩搭上关系了。”
薛以安道:“如此看来,你方才撞见的便是从和裕了,他是朝廷五品大员,官商通吃,势力庞大,私底下黑心事做了不少。想对你下狠手也不足为奇了。”
蔡衡又道:“大概是不想被人传出被楼惊玉折了面子,如今之计……不若派人去和提举大人知会一声?这从和裕是皇城提举司的部下,想来晁大人那边示意了,谅他也不敢再有动作。”
满满心里有些苦涩,到头来,竟然又要晁素臣帮忙了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就不能报官吗?”
薛以安摇了摇头:“从和裕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牵连甚广,贸然报官,反而官官相护,反咬一口,况且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最终也是白费力气。为今之计,护住自己是最好的。”
满满点了点头,他们一心为了她着想,无亲无故,却处处帮她。但和晁素臣的私事,他们却无人能懂,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她心里忍不住有些看不起自己,一边清高地拉开和晁素臣的距离,一边却一次又一次需要向他求助。
她心里充满对自己的厌弃,又安慰自己,如今之计,自保是最重要的,若是他愿意相助,那便是天大的幸运,自己也别再因为这些较劲。欠下的,改日再想想能不能用别的方式偿还。
此时,巷子外已经没了动静。蔡衡派了两个小厮,一个去薛府传了消息,就说薛以安在蔡衡府里歇下了,今日不回去,另外再寻阿牛过来,另一个则去请大夫。蔡衡自己也驾了马朝着提举司去了。
蔡衡府宅并不算宽敞,不过他尚未成家,拢共也只住了他一人。整个府里也只有小厮两人,现在人都走了,倒是只剩下满满和薛以安。
薛以安怕满满多想,一直强撑着精神引着满满聊着聊那,经此一遭,二人的距离仿佛被突然拉近,毕竟肢体都已经接触过了,闲话便也开始显得自如。
满满知道他伤口疼痛,只道:“不必管我,你闭眼休息吧,我在这等着。”
薛以安闻言,也不再坚持,闭着眼在椅子上假寐。满满看着他苍白的眉眼,明明从前总是烧着红晕,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她从前总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衙内,今日的他,倒是让她发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有担当。
满满往窗外看着漆黑的夜色,心里寻思,若是再不回去,爹娘恐怕要担心了,更何况是今日如此特殊,他们一定在等着她的消息。
可是薛以安为了救她受了伤还在这里躺着,而且她已经被人跟上,现在一旦出门便随时有风险,她也只能干着急。
过了一会,阿牛来了。
他一见薛以安,便慌忙大喊:
“郎君,您这是怎么了?”
薛以安睁开眼,却道:“阿牛,你现在去小娘子铺子里,和大爷大娘说一声,就说小娘子半路被嫂嫂叫走请教厨艺了,忙活完了便回来。”
阿牛愣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离开:“郎君,让我留在这照顾您吧。”
薛以安哑着嗓子又道:“快去,已经请了郎中,稍后便到。”
阿牛不愿他再担忧,连忙离开。
满满静静坐在一旁,心里被愧疚和感动填满,轻声道:
“谢谢你,你这样,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薛以安睫毛颤了颤,半晌,喃喃:“能帮到你,我便放心,不用报答。”
他又补充:
“从前和现在都一样。”
过了一会,郎中终于来了。
老伯撩开薛以安的袖子一看,用手捏了捏,薛以安瞬间皱了皱眉,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