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197)
沈鸿影巍然不动,颇有闲情地给张月盈夹了一筷子鱼脍:“阿盈尝尝这个。”
成王不满沈鸿影的忽视,压抑着怒气道:“四皇弟,对待兄长你便是这般态度吗?”
沈鸿影抬眼冷冷看向成王,目光如水,波澜不惊:“本王的所作所为皆职责所在,今日是长兴伯府的喜事,不知三皇兄可是要在此兴师问罪,毁了伯府婚宴?”
“还有,”他顿了顿,“许国公乃父皇下令处置,三皇兄的差事也是父皇下旨撸去的,三皇兄却只敢同我闹。若是真有胆识,应当进宫去和父皇闹,何必在此作如此模样!”
“啪”的一声,沈鸿影砸了筷子,席间霎时一静。
人人皆知襄王脾气温和,可猛地发起怒来,亦叫人噤声不敢言,果然是天潢贵胄,不容侵犯。
成王脸色微变,没料到沈鸿影不似从前般忍让,竟会当场发作,不仅让他下不了台,还将矛头挑到了他和父皇之间。他若是敢应,便是对父皇的处置不满,好大一顶帽子就这般扣了下来。
席间众人见状,纷纷议论起来,成王一时语塞,只得嘴角扯出难看的笑,对沈鸿影举杯道:“本王适才口不择言,还望四皇弟莫要见怪。”
沈鸿影举杯一饮而尽,神色从容如初,一点也不将方才的事看进眼里。
两人之间高下立见。
瞧着成王忿忿离去的身影,沈鸿影嘴角高高翘起,很是得意地看向张月盈,似乎在求表扬一般。
张月盈思忖,若是沈鸿影这个家伙背后有尾巴,此刻不知道摇得多么欢快。
她默默提箸给沈鸿影夹了一块玉露团以做奖励。
俄尔,宴席过半,张月
盈已有些呆不住了,同沈鸿影耳语几句,便带着杜鹃前去后院更衣,顺道散散心,免得被吵得脑壳疼。
冬日的院落沉静如画,檐角垂落的冰凌在晨光下映出粼粼微光。
张月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手中的手炉暖意融融,身后坠着杜鹃,缓步走在回廊之上往外望去。
寒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极乐霜的青石板上。
“姑娘这外头冷,咱们还是先寻一处地方,避一避风为好。”杜鹃轻声提醒。
张月盈微微颔首,她记得附近有个暖阁,正好可以落脚。
走到一节院墙前,张月盈突然停住脚步。
杜鹃恐出了什么事,担心问道:“姑娘怎么了?”
“看那边。”
白墙上凿了观景的漏窗,张月盈目光透过镂空的花纹落在墙对面的庭院里。
“那是……伯夫人?”杜鹃也瞧见了墙对面的那人是谁。
未免与小冯氏同时出现的尴尬,大冯氏提前几日便告了病,今日留在东院养病,宾客们自然不会不知情趣地去打搅她,没想到她竟主动出现在了这里。
大冯氏一身银红,绉纱包头,点缀各色栩栩如生的绢花,戴了根长流苏金步摇,耳坠金丝传珠耳环,面贴珍珠,可谓从未见过的盛装打扮,看得张月盈为之一惊。
庭院寂静无声,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
杜鹃仔细听罢,附在张月盈耳边道:“姑娘,来人是个男子。”
大冯氏站在石墩桥头,脑后长长的发带被风带起,眼睛突地亮了起来,脚步轻快地往前跑了几步,盈盈一笑:“邓郎,多年不见了。”
第96章 私会伯府这些年的鸡飞狗跳皆是他们自……
观之周围的环境,若是张月盈没有记错,这附近便是落雨楼,她不由腹诽此地的风水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是撞上这种事。
同杜鹃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均敛声屏气静观其变。
“娥娘。”来人唤了大冯氏闺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尾调微微扬起,无端听出几分缱绻,“你还好吗?”
大冯氏绞了绞发带末端,手指拂过眼角,回答:“我嘛,你都瞧见了,不过被岁月多刻几抹细纹,一点点老了罢了,其余还是老样子。”
空有伯夫人的名头,龟缩在东院一角,每日装出贤良温婉的模样,守着两个儿子就这样把犹如死水一般的日子过下去。
唯独没想到还有再见到他的这一天。
默了半晌,大冯氏问对方:“福州距京城千里之遥,消息难传,不知道你这几年在任上过得如何?不过,你已然归京,定是在吏部得了上评,方才得到了调任。”
那人嗤笑一声:“从一个县令变成了翰林院的一个史官?皆是芝麻大小的官职,这些年我算是看清了,从前科考名次多高、文章如何锦绣皆不重要,最要紧的是背后是否有人。倘若无人可靠,便寸步难行,只能在六七品的位置蹉跎一生,连座像样些的宅子都置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