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给老秦家丢脸就行。”秦旭顿了顿,又说,“她要是不想来,就让她留国内吧。”
“嗯。”
“诶,澜生。”秦旭起了个念头,问,“杨赟家那儿子是不是也还没结婚?”
温澜生回:“好像没。”
“那要不你这次去岛城,把昭昭也带上?”
对方的用意不难明白,但温澜生下意识地想摇头。
“好啊。”
秦旭说:“那麻烦你了啊,兄弟。”
“什么话。”他垂眸看着办公桌上的烟灰缸,说,“秦昭也是我妹妹。”
电话挂断,温澜生却没理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他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后把烟放到嘴边。
他基本不在家抽烟,秦昭觉得烟味难闻。
其实他也不喜欢,但他需要。
一根烟快燃尽,温澜生终于替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毕竟秦昭在他这儿住了大半年,已经是家里的一部分,舍不得也是应该的。
回家后他把这件事和秦昭提起,对方的反应如他所料,兴奋地恨不得立刻上楼去收拾行李。
“岛城是不是挨着海啊?”
“嗯。”
秦昭眼眸亮晶晶的,别提有多期待:“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那几天好像要下......”
秦昭根本顾不上听他说话,跑回卧室说要找她那副太阳镜,还有照相机。
温澜生合上嘴,摇了摇头,希望她去了也能保持这个劲头。
木樨州在江南,去岛城得跨一整个省,他们天刚亮时就坐车出发,又在火车上奔波了一天,到宾馆已经是深夜。
外头下着雨,蝇虫在路灯的白光中飞舞,隐约还能听到闷雷声。
车上没有伞,助理下车搬行李,温澜生脱下外套,展开撑在头顶,下车绕到另一边去接秦昭。
他几乎把她整个人裹在怀里,两个人一路小跑到宾馆门口。
风吹动雨丝,脸上和头发还是沾到了雨水,有一滴从睫毛滑落,溅到眼睛里,秦昭眯着一只眼,抬手去擦。
温澜生收起外套,喘了口气说:“快进去。”
坏天气给旅行开了个糟糕的头,秦昭抬头问温澜生:“明天也下雨吗?”
“可能吧,好像台风要来了。”
秦昭整张脸都因失落皱到一起,像个哀怨的小老太太。
温澜生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雨水,说:“明天请你吃海鲜。”
秦昭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晚饭两个人都没怎么吃,温澜生让餐厅做了海鲜粥,叮嘱秦昭吃完夜宵早点休息。
第二天倒是没下雨,只是天空阴沉沉的,灰云聚集,天气依旧不爽利。
中午温澜生带着秦昭去饭店里见了杨赟,介绍她时说是朋友的妹妹。
杨赟看这小姑娘长得还挺面熟,问温澜生:“哪个朋友?”
“她是秦旭的妹妹。”
“哦。”杨赟想起来了,点点头,又叹了声气,惋惜道,“小秦是真的可惜了。”
秦昭提着微笑,安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寒暄应酬,恍惚间想起一年多前初见温澜生的样子。
家里秦睦和秦旭都是喜欢吃海鲜的,以前餐桌上还老有生鱼片,来木樨州后就没怎么吃过了。
看秦昭吃了半盘三文鱼,温澜生边和杨赟说着话,边把餐盘从她面前挪走。
秦昭眨巴眼睛看着他,温澜生偏头,小声说了句:“生冷的东西别吃太多。”
“哦。”
今天这餐算是给温澜生接风洗尘,他和杨赟没聊太多生意上的事,约了明天直接去工厂看货。
吃过饭,他让秦昭先去车上,和杨赟在门口抽了根烟。
看着秦昭的背影,杨赟和温澜生感叹:“以前我还和小秦开玩笑,要和他做亲家。”
温澜生取下嘴边的烟,笑了笑:“秦旭也和我说过这事。”
“年龄倒是差不多,可惜我家那个混小子,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杨赟咳嗽一声,弹了弹烟灰。
温澜生举起烟,目光落在远处的那抹身影上,眼底情绪沉郁:“可以让两个人认识认识,说不定呢。”
上车前,温澜生脱下外套,翻了个面叠好。
秦昭脑袋歪在车窗上,正低头捣鼓手里的相机,显然情绪不高涨。
温澜生听说这里有个小鱼山公园风景不错,可车开到一半,前窗玻璃上开始啪嗒啪嗒响。
暴雨忽然而至,他叮嘱司机慢慢开。
秦昭时不时叹声气,来时有多兴致勃勃,现在就有多大失所望,她摇下一点车窗,拿起相机对着窗外摁下快门。
温澜生转头看向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树,问:“这有什么好拍的?”
秦昭说:“纪念一下嘛。”
温澜生松了松领带,笑了声,问:“那这次写什么?‘从来没有过一个这么糟糕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