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用力掐在掌心刻出印迹,秦昭突然卸了力道,感受着那种刺痛。
“你要真希望我幸福,应该早早把我送走,那才叫及时止损,而不是现在冠冕堂皇来句希望我幸福。”
温澜生的脸色差到极点,肋骨上像有巨石堆积,他心虚又慌张,被怒意包裹,几乎要窒息。
“你是喝酒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昭还是看着他,说:“你不用凶我,我不怕你,你越这样,我越觉得你可怜。”
温澜生忽然想笑,为那“可怜”二字。
面前的人看似稚嫩,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
她早把他看透。
“我可怜?我是可怜。”他低声自语。
有过妻女却不曾尝过情爱,父母健在却无人可依,眼看着家中朱楼塌,拼搏半世换来的又不堪一击,以为终有归宿其实不过一辈子看人脸色,以为能扬眉吐气可有些东西烙在身上就是一辈子。
秦昭不甘心,他难道就甘心吗?
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在了地上,玫瑰花瓣隐入在红色地毯上。
妇女节的花送了出去,那其他时候的呢?
情人节、生日,哪个日子都太暧昧了,他不敢。
在外应酬会想这道菜秦昭或许会喜欢,拿起烟盒会想秦昭不喜欢闻,忍忍吧,下班路过花店冯涵问要不要接秦小姐一起回去,他犹豫再三还是摇头说直接开走吧。
他不是也一直藏得很好吗?只有这一次疏忽。
走廊里响起说话声,由远及近,或许是晚归的房客。
温澜生把秦昭拽进房间里关上门。
两个人忽然只剩毫厘之距,秦昭一抬头,额前的碎发擦过温澜生的下巴。
身处异乡给了她抛却一切的勇气,趁着脑子混沌,秦昭一不做二不休,踮脚吻在温澜生的唇角。
他愣了下,立刻仰起脖子回避,秦昭揽着他的脖子不依不挠,争执间被他肃声提醒:“秦昭!”
她停下动作,憋了许久的泪珠终于溢出眼眶。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闭上眼睛呜咽。
温澜生掰开她的手,他也想知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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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这本没大纲,每次写起来都不太顺畅。
朋友们见谅。
第11章
“你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温澜生抬手捧着秦昭的脸,替她擦拭湿润的眼角,动作有多温柔,神情和语气就有多漠然,“那么爱吃甜一小姑娘,何必在我身上讨苦吃?”
他甚至轻轻把秦昭拢进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玩了一天了,回去睡觉吧,下午家里打电话来,小词还说想你了。”
秦昭咬着下唇,蓦地“呵”一声笑了。他怎么能这样,泾渭分明地抱着她,又滴水不漏地推开她,没说一句拒绝的话,每一个字又都告诉了她不可以的原因。
秦昭吸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下下巴,她朝后退,温澜生松开了手。
她低着头没去看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玫瑰花被留在了地毯上,深夜的走廊又终归寂静,水晶吊灯的白光盯久了让人眩晕。
秦昭是真的累了,踢掉鞋子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
某一瞬间她想,要是她真嫁给杨鸿宇,温澜生会着急吗?会阻拦吗?
想着想着,秦昭又为自己感到可悲,左右不过是个男人,天下多的是,也许明天她就不在乎了。
第二天,温澜生的助理来敲秦昭的房门,说温总还要多留两天,让他先送她回木樨州。
路上秦昭才想起杨鸿宇送她的礼物还没拆,她打开盒子,其实心里多多少少已经猜到。
一对金边红宝石耳环,秦昭放在手里看了看,漂亮是漂亮,但款式对她来说有些张扬。
她把耳环放回盒子里,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耳垂。
在夏天打耳洞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发炎引起伤口脓肿,这火辣辣的疼可比打洞时针穿进去的一刹那让人难受多了。
玲玲小心翼翼地替秦昭抹药膏,叮嘱她今天晚上睡觉千万别再随便翻身了。
秦昭举着镜子,没心没肺地笑自己现在耳垂红肿,倒是有佛祖菩萨相了。
炎炎夏日,院子里的海棠却突然枯了。
秦昭一心扑在花店的生意上,时常忘记打理院子里的花。
现在这栋洋房别墅里只住着她和玲玲,每天都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
原本是秦昭要搬的,东西都快收拾好了,但温澜生让她还是继续在这里住吧,说这里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离南街又近,她住着更方便。
他带着温词搬回了原本的房子,景春去世前,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那里。
夏天热热闹闹地来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偏离航行的列车也终于回到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