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都在说温澜生重回单身了,说他和那位“秦小姐”结束了,还说不是谁都能做温太太的,想上位没那么容易。
听到那些,秦昭只却觉得好笑。
不去想的话就不会难受,不刻意去想的话忘记其实也没那么难。
毕竟她好像也没真正得到过什么,放下总是容易些的。
耳洞发炎,家里的饮食也跟着清淡了。
夏天气温高,秦昭这几天胃口不佳,吃得很少。
下午的时候她觉得有些饿了,拿了一块荷花酥,吃到一半又觉得太甜,让玲玲给她泡杯茶。
玲玲打开茶叶罐,却发现里头已经快空了:“茶叶要没了,我明天出去买点吧。”
“没了吗?”秦昭感到意外。
以前没等一罐喝完,温澜生肯定又拿了新的回来,她从来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算了,你去我房间里拿那盒咖啡。”秦昭吩咐玲玲,前几天有个客人送了她一盒进口的冻干咖啡,她嫌苦喝不惯,就一直放着。
“好。”
突然又没了胃口,秦昭把剩下的半块荷花酥放回盘子里。
树上蝉鸣声声,这个夏天漫长而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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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生翻遍了办公室的所有抽屉,终于确定公章被他剩在了洋房别墅的书房里。
“你先出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拿合同。”
“好的。”下属微微俯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温澜生坐回椅子上,疲惫又无奈地叹了声气。
他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吞吐间思绪也在纸卷上炙烤。
叫人去拿,怕公章出事,打搅到她又不礼貌,思来想去,温澜生还是决定自己回去一趟。
他拖延了些时候,车停在院子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下车后温澜生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卧室熄着灯。
平常秦昭这个时候肯定是睡了,温澜生放心地拿钥匙开锁。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突然停下脚步,和客厅里的人四目相对上。
屋里灯光昏暗,秦昭穿着白色睡裙,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桌上的高脚杯里还剩最后一口红酒。
她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温澜生,好像也不惊讶。
“怎么、怎么还没睡?”对比之下,是他更局促一些。
秦昭敛目,伸手够到杯子,回答他说:“睡不着,下来找点酒喝,助助眠。”
温澜生视线闪躲,抬手指了下楼上:“我回来拿个东西。”
秦昭淡淡道:“哦,去吧。”
他却站在原地没动,双腿像是僵住了。
“最近,过得还好吗?”温澜生问。
“挺好的。”杯子空了,秦昭拿起酒瓶往里倒,眼睛没看着他,“我打算下半年把旁边的店也盘下来,现在大家过生日都学外国人吃蛋糕,我想开个甜品店什么的。”
温澜生点点头。
秦昭抬眸,问他:“你呢?最近怎么样啊?”
“我?”温澜生浅浅笑了笑,“我倒是不太好。”
秦昭也弯了嘴角,说:“那就好。”
她拿起桌上的空杯子,问温澜生:“喝点吗?”
“不了吧。”
秦昭放下手:“嗯。”
温澜生往前走了几步,秦昭跟着抬起视线。
刚刚他站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身型、轮廓都是那么熟悉,现在这样出现在面前,秦昭反倒觉得陌生。
“怎么哭了?”温澜生出声问。
秦昭抱着手臂,脑袋歪枕在胳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可能是太想你了吧。”
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心脏怦然跳动,温澜生的视线滑落到桌上的红酒瓶,突然又眼馋了起来。
心底的矛盾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折磨,他烦乱、崩溃,又无可奈何。
秦昭在深夜借酒消愁,那么他呢,他又该去做点什么?一根烟的时间太短,一瓶酒不足以麻痹神经,他用工作占据注意力,可还是会有掉以轻心的时候。
她就坐在那里,安静而乖巧地看着自己。
话里的委屈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有眼眶偷偷红了。
温澜生问自己要怎么办。
秦昭二十二岁未满,他却已经三十了,她可以荒唐,他必须清醒。
那么他要怎么办。
秦昭用玩笑的语气说:“本来都要困了,你这一来,今天我是不要睡了。”
温澜生配合地勾起嘴角,问她:“那怎么办?”
秦昭不回答。
他的声音低而沉,强忍下还是能听出发着抖:“那我,要走吗?”
秦昭看着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快把人逼疯了,温澜生干脆全部抛掉,什么都不再考量。
他只是被本能和心底的欲望驱使,去做这一刻他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