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你要反悔啊?”
“没有,我是怕你后悔。”
起风了,温澜生替她拢紧披肩,说:“你不能以夫人的身份陪我参加宴席。”
“那太好了,我最讨厌应酬。”
“你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揣测我们俩的关系不正当。”
“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不了也不用管。”
“我有个女儿。”
秦昭笑起来:“那更不用担心了,我喜欢小词,小词也喜欢我。”
温澜生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的例子,他看着秦昭,为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怦然心动,也意识到属于他们的未来虽然刚刚开始,但可以肯定的是前路坎坷。
“就这么爱......”话到一半他又打住,改口说,“就这么好说话啊?”
“没有呀。”秦昭扬脸朝他笑,“跟着你多好啊,等过两年你身体不行了,我就拿着你的钱重新找个年轻漂亮的。”
“啊?”温澜生僵住神情,瞳孔微微颤动。
秦昭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逗你呢,吓成这样。”
温澜生把脸撇向一边,气急败坏道:“你......跟谁学的都是?”
“你啊。”秦昭抱住他的胳膊,“最会一本正经扯鬼话的人不就是你吗?”
温澜生不承认:“我哪有?”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秦昭说,“给我那个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风吹得眼睛发涩,温澜生揉了下眼角,点点头:“嗯。”
以前他告诉秦昭,一年之后他不将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但看现在这情况,恐怕他的宏图大业是要耽搁了。
且不说蔚澜和景家的利益盘根错节,没有办法轻易划干净,不知情的人看这段关系,也只会觉得是他薄情寡义,三年就忘了有恩于他、给他一切的亡妻。
“那你呢,你想好了吗?”秦昭问身边的人,“怕吗?”
“我?我还挺怕的。”温澜生牵紧她的手,“所以别再跑了,好好在我身边待着。”
秦昭提醒他:“我没跑,是你先逃了。”
“是。”温澜生承认错误,“以后不会了。”
“小词外公那里,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和你没感情,搭伙过个日子。”
秦昭指着自己的肚子:“那等它出来了怎么办?”
温澜生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本来景瀚东也不信他的话。
“那你又打算怎么和我哥交代?他可没我爸那么好糊弄。”
温澜生抬手点了下秦昭的额头:“你爸才不好糊弄,他只是懒得戳穿你。”
秦昭瞪大眼睛:“啊?真的?”
“你哥那里不用担心,我会交代清楚的。”经过秦睦,温澜生现在反倒不怕秦旭会生气或反对了。
秦昭说:“他和阿嫂最近想领养一个被遗弃的亚裔小孩,也忙着呢。”
“嗯。”
前途未卜,但这一刻温澜生牵着秦昭,每一步都走得稳而踏实,他现在只感觉到了幸福,不想顾虑其他。
秦昭放不下店铺的生意,回了木樨州后还是天天都去南街一趟。
在这方面温澜生不拦着她,反倒希望她多出去走走,多见见人。
又到冬天了,空气变得湿冷,秦昭每天都裹得厚厚的,身子越发笨重。
快要天黑,她收拾东西走出花店,远远看见有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秦昭站在台阶上,等着温澜生走过来,意外道:“你怎么过来了?”
温澜生接过她手里的包,把胳膊递给她:“今天下班早,顺路过来接你。”
秦昭笑着挽上去,指着巷子深处说:“那正好,你陪我去里面一趟。”
“去里面干什么?”
“杨姐和我说的,有个师傅手艺不错,我想找他打张婴儿床。”
“哦。”温澜生抓了下她的手,“冷不冷?”
“不冷,我比你还热乎些呢。”
秦昭想给他暖暖手,温澜生没让,让她把手插回兜里。
他陪着秦昭朝巷子里走去,那家木工坊没有门店招牌,两个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温澜生推开门,让秦昭先进去。
里头有两个男人在做工,秦昭看向年长一些的那位,问:“是方师傅吗?”
“对,要做什么?”
秦昭回答说:“床,婴儿床。”
“肃元。”木工师傅喊来自己的徒弟,“带他俩挑一下木材。”
“诶,来了。”年轻男人放下手里的木板,过来招待他俩。
秦昭不太懂这些,交给温澜生去沟通了。
她捧着纸杯,在面积不大的店铺里环顾一圈。
方师傅在凿木头,抬头看她一眼,问:“几个月了?”
秦昭回答说:“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