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顺着话问:“那你算不算欠我个人情?”
温澜生勾起嘴角笑了,不和她多周旋,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秦昭松开手,仰着脑袋看他:“现在南蝉州没有地方要我,你不是有个公司吗?你给我个职位,端茶倒水都行。”
温澜生挑眉,这要求倒是出乎他意料。
秦昭也不和他藏着掖着,坦白说:“我爸一心要把我嫁出去,但现在没人敢娶我了,成家不行,我只能先立业。”
温澜生抱着手臂,目光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孩:“立业?”
秦昭能求助的人不多,今天意外遇到温澜生也许就是一次好机会,她必须给自己谋条出路:“把我带去木樨州,帮我找份工作,给我个立足之地,对你来说不难吧?”
“不难。”但温澜生没有答应。
秦昭急了,加筹码道:“等我哥回来条件任你开,行吗?”
温澜生将烟丢弃在手边的空酒杯里,镜片遮掩了心思,他其实生了一双狭长多情的柳叶眼:“用不着等你哥回来,我倒真有一个忙要你帮。”
秦昭刚要开口追问,大堂里传来一片动静。
今天的宴席是按照西式的习俗过的,服务生推着三层的大蛋糕进来,大家纷纷围聚成圈。
这时候再落单就太引人注目,温澜生转身打开阳台的门,说:“走吧,要切蛋糕了。”
秦昭放心不下,回头说:“说话算话,你别赖账。”
温澜生提着嘴角,心情很不错:“不赖。”
他不仅没赖,还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带着礼物来秦家登门拜访。
杨柳巷挨着闹市街道,但秦家宅院藏在巷尾,门口一株三层楼高的枫树,平时无人打扰,僻静幽宁。
秦睦当了几十年生意人,人到中年却爱好起书法文玩,说要用墨香洗一洗身上的铜臭味。
他和温澜生在书房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秦昭不知里头情况,只能在走廊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书房的门终于打开,秦昭趴在墙角竖起耳朵偷听。
“小旭说你有野心,这是好事,但人活到我这把岁数就明白了,年轻时候拼紧全力搏来的那些,其实都是虚的。”
温澜生微微弓着背,颔首应“是”,俨然一副谦逊晚辈的模样。
“昭昭。”秦睦早就发现鬼鬼祟祟的女儿,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澜生转过身子,秦昭朝他挤了个笑,迈步小跑到父亲身边。
秦睦对她说:“你哥也打了电话回来,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去了好好学,知道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了,秦昭心中窃喜,面上也藏不住笑:“知道!”
她抬眸去看温澜生,用嘴型说了句“谢谢”。
一场朦胧细雨过后,木樨州正式进入秋天。
轿车行驶在平坦开阔的道路上,秦昭降下车窗,桂花盛开的季节,空气里漫着股甜味,今天的风吹起来格外舒心。
温澜生把她安顿在城南的一栋小别墅里,秦昭从南蝉州带了个小丫头在身边照顾,温澜生又给她安排了个做饭的阿姨。
秦昭看这洋房还带了个花园,感到受之有愧:“我是来给你打工的,住这么好不合适吧?”
“合适,怎么不合适?”温澜生又说,“想去哪里和司机说就行。”
秦昭讶然:“我还有司机呢?”
她挠挠脸,说:“不好吧,我不是来当大小姐的。”
温澜生笑意温和:“没事,在这好好住着。”
秦昭眨眨眼睛,只能先这么住下。
接下来一连几天,温澜生并没有带她去过公司,反倒是每天差人送了一大堆礼物,衣服首饰、鲜果花卉,什么都有。
偶尔他下班还会过来和秦昭吃个饭,问她在木樨州适不适应,有没有去哪里玩。
某天秦昭尝试着开口,问温澜生:“玩也玩的差不多了,我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温澜生慢条斯理地舀了碗银鱼羹,说:“不急,你再好好休息两天。”
秦昭越住心里越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她不像要来务工的,反倒像被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今天温澜生又带了好多东西来,但不是给秦昭的,被阿姨直接拿走,放进了楼上的小房间里。
秦昭偷偷瞄了眼,袋子里的东西颜色鲜艳,看起来像是小孩的玩具。
在别墅里待了好多天,带来的书都看完了,秦昭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晒着午后的秋日暖阳,逐渐昏昏欲睡。
她打了个哈欠,听到走廊里有人喊她:“秦小姐,先生来了。”
瞌睡虫登时跑了,秦昭掀开毛毯站起身。
“今天要带我去公司了?”她跑出来,满怀期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