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海棠(2)
细白手腕从浴袍宽大袖口延伸出去,接过liana递来的手机,接听了起来。
“初棠。”
方接起,一道轻柔嗓音从听筒内传出来。
谢清慈永远有这种魔力,能让沈初棠炸毛的神经瞬间镇定下来。
这几日由接连不断的酒会才能稍稍减轻的愁思,瞬间反扑,却不再烦躁,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委屈。
“阿慈,你怎么到现在才联系我?”
鼻腔共鸣出瓮声瓮气的调调,的确是委屈至极。
谢清慈与沈初棠是自幼在一片庄园区长大的闺中密友,只是这些年沈初棠都在国外,谢清慈期间又远嫁去了港岛,两人的联系被迫减少了下来。
这还是沈初棠回国以来,两人第一次正式通上电话。
谢清慈语态抱歉,“最近画廊实在太忙,每天忙到好晚,担心扰你休息,便没联系你。”
小家佣已经替沈初棠换好了鞋,推来全身镜让她自己看看。
九公分的品牌logo跟,搭上超薄防水台,极致起伏的足弓曲线,黑色的一字带与嫩白的足面,撞色之下,性感又美艳。
沈初棠满意地看一眼镜子,举着手机站了起来。
单手笼起浴袍的下摆,提至腿根处,露出修长笔直、白玉无瑕的双腿,走至镜面近处,转了两圈。
语气中娇嗔依旧,“好了,不怪你,你一人去港岛已经有够难受的了。”
当初听闻谢清慈要嫁去港岛时,沈初棠还暗暗吐槽过,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老爹,将自己的女儿嫁去那么远。
京兆与港岛相隔两千多公里,连飞机都要飞三个多小时。
然而,无独有偶。
这样的老爹如今她也有了一个。
想到这,她泄气一般地退回沙发前,倒坐下去,柔软靠垫承托着她下陷,又微微回弹回来。
一双美腿交叠着搭上真皮沙发的扶手,重重地叹,“阿慈,我老爹让我结婚。”
谢清慈自然清楚她的苦恼,在电话那头轻笑:“沈叔这次寻的人选不是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沈家大小姐招婿已是圈内多年的旧闻了,候选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始终没能落定。
这次却是连远在港岛的谢清慈都知道的地步,可见大概率是真的了。
这些年为了躲避相亲,沈初棠各式方法可谓用尽了,对未婚夫人选的条件是越提越严苛。
相貌要好,家世得比得上她,决不能是花边新闻满天飞的浪荡子,不能比她大也不能比她小。
前面几则倒还好,最后一则算是逼死沈老爹了。
差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行。
这可上哪找去。
虽然知晓顺应安排结婚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宿命,但终归能拖一天是一天。
就在沈初棠以为自己将要迎来几年清闲日子时,沈老爹喜出望外地告诉她,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
远在南临的徐家,有一位恰好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二公子,连出生时辰都分秒不差。
看着对方送来的“二公子”生辰庚帖,竟然真的与她的一字不差时。
沈初棠炸了。
南临虽然比港岛近了不少,但也没好到哪去。
她气鼓鼓抗议:“我不嫁!”
生意场上的老狐狸早猜透她的心思,周旋良久,不打算再纵着她的小脾气,“那你的卡我明天就让林叔都停了。”
沈初棠身上的哪样珠宝、衣鞋、包包不是靠这些卡养着的,都停了,那不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脸上的面膜乳霜精华已经吸收差不多,她揭下来丢掉。
秾丽眉眼热雾里熏蒸过,面颊吸饱了养分一般软弹白嫩,鼻尖上一颗浅褐色的小痣,为这张妍极的漂亮脸蛋,添了几分娇媚感。
秀眉一拧,“那也太远了。”
小家佣上前来替她脱掉脚上的鞋,打算顺着次序帮她继续试。
她挥了挥手,转而在脸颊上点了点。
对方立刻会意,取来水乳、精华以及面霜,先用清水细致擦去面膜残余精华,接着按序帮她按摩涂抹护肤品,结束后又取来墨镜与美容灯。
沈初棠接过墨镜戴上,在沙发上躺下,美白大排灯罩上脸庞。
“而且我听说,那边到了春夏连内衣都晾不干。”
她自然是不能去受这个苦的。
南临地处江南,梅雨季与回南天是很具地域特色的一种气候,的确无可避免。
谢清慈笑起来,“嗯……我想徐家应该不至于让大小姐有这样的窘态。”
南临徐氏,可是放眼整个内陆都再难寻到能与之匹敌的家族。
上百年历史基业,辐射行业众多,称之为财阀世家也不为过。
家中的后辈更是个个为外界所交口称赞——虚怀若谷、温文尔雅,大家风范的楷模。
其实沈初棠私下搜过徐家那位二公子的社媒,样貌嘛将将符合她的要求,也算一表人才,但凡不是沈老爹威逼利诱,说不定她就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偏偏她最不服人掣肘,于是决定抗争到底。
她使坏一般皱一皱鼻子,娇气又可爱,“反正我不去。”
谢清慈轻笑,知晓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转了话头,“下周陈老收官音乐会,你是不是也要出席?”
陈老是沈初棠的弦乐老师,陈树清,界内知名泰斗级别人物。
老先生闭关多年,此次露面既是复出也是做隐退道别。
沈初棠是他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这趟要陪着一起首次露面。
“嗯。”
好巧不巧,音乐会的地点就选在南临。
若不是小老头依旧每天一副没心没肺乐呵呵的模样,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她老爹串通好了,无论如何都得把她骗去南临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