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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爱情(19)

“你一直这么躺着?头发都晒焦了!”他皱着眉说。

她“呼”的一声坐起来,撩了撩头发给他看,“新染的,潮流色,落日鎏金。”

他当真俯身去看看,“不好看。”中肯地评价说。

“不是给你看的。”她不在乎,又躺回去,扭了扭好多了的脚踝,转头问:“你们家的年过好了?”

“没呢,”他回身去厨房,想去瞧瞧她这两天吃什么,“你呢?你们家的年开始了么?”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从前他不这样,他们这种的人,与人交往,讲究含蓄识趣,做人特别得体。可惜她不是一般人,他知道。

“我天天都过年,无所谓开始不开始。”她懒洋洋的声音,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比起为房贷奋斗,为孩子教育焦虑,为老公出轨歇斯底里的许多人,她这日子,快活似神仙,远超天天过年的快乐。她清楚,毕竟好不容易才过来的,珍惜得很。

嗯,他听了点头,常常觉得她说得很对。不过看她厨房的外卖袋子,还是觉得她,说一套做一套,说得不实。

他带了家里做好的五香卷来,又做了油爆小鱼干、怕她吃不饱,蒸了红龟粿在锅里。

“来喝酒。”她一瘸一拐走来,兴致勃勃,臂弯里抱着瓶五粮液。

他一边给她拿酒杯,一边摇头说:“我就不喝了,我一会儿开车。”

哦……她没说什么,她想他一会儿要开车回翔安吧,没什么,她自己喝。有酒当喝,有花当折。

“你那个喜马拉雅的账号经营得怎么样?”他想起来问。

“还行,不好不坏。”她抬手一杯,干了。“你不要提好么?我不想让人知道,你还总提。”

他笑笑地看她:“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干嘛怕人知道。”

她被他问住,确实不丢人,但为什么就不想让人知道,她也说不清,大概人呐,总有点自己想做又不想对任何人负责的事。

她解释不出,他只顾含笑夹菜,挺好的,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别人不知道的。

“吃好了想去哪儿?”他问。

她直了直脖子,顺酒,让他把红龟粿拿来,她要吃起来了。“去……”她边吃边想着:“出个远门,去一趟小书房。”她说。

他哼了一声,没抬头,说:“我带你去个远的吧!你快点儿吃。”

“多远?”

“远!相当于出个长差。”他说。

他安排的这趟长差,出得着实不容易。要先坐他的车,去竹音公司换车。他说:“我借你的特斯拉开一开,看看性能怎么样!”

“那绝对,特别好开。”她保证。

看他点了点头,坐进驾驶位,又转头来关心她:“系好安全带。”

竹音不屑的扫他一眼,意思:这我的车!

这一眼还没扫完,他车子已经飞驰出去,强大的惯性,把她后背紧压在座椅上。嗬,他这是,开赛车呐。她赶紧扣上安全带。

夜深的城市道路,空荡荡,像被清了场,是厦门春节该有的萧索。元钦车速始终踩着交规的上线,一路风驰电掣,把坐车人的心脏提在嗓子眼儿。

“你要不要开窗,透透气。”他还提出这样风淡云轻的建议。

“不要,我怕把我的假发吹走。”她刚刚下意识的抬手想抓住扶手,发现特斯拉没有。

他弯了弯嘴角,车子在他手里行云流水,像不起眼的玩具。转眼开上高速,司机先生更是放开了手脚。

“哎哎哎,超速会被罚款,我会被罚。”竹音紧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放心,不会超。”

“这么快,还没超。”她不信。

“没!等会儿才超。”他胸有成竹得让人心惊肉跳。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他后面那句。

他笑了笑,没重复。

她的车顶看得到夜空,她觉得自己飞在夜空里。

等返程时,他终于慢下来,“怎么样?有意思么?”他问。

“有点儿!”她心有余悸,确实有点儿意思,“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一直是干老师的?”

“一直是。”他笃定地点头。

她不信的眼神,通身上下,看看他,难以置信。

开回城区时,她缓过来了,对他说:“明天要是接到罚单,你去交,不能算我头上。”

“不会,超 20 以内是交规允许的范围。”

嗬!研究得真明白啊,怪不得人都说,最怕流氓有文化!

第11章 没多少爱(十一)

他带她去开快车,想给她的瘸腿生涯增加点乐趣,同时也告诉她一个他的小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算是等价交换。

他送她回家后,又驱车回翔安时在隧道里这样想。

他们学校还在寒假中,但行政工作已经开始安排。他这两天就正常上下班,住在自己家里。爱萍来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说刚从龙岩老家回家,带了些吃的,送过来给他们。

“不用特地送来,改天我顺路去拿吧。”他刚下班到家,买了一份灌口镇上闻名遐迩的海山排,打算约对面的酒友喝一杯,因为他已经和接洽企业谈好,对方对“捐赠仪式”非常感兴趣,他在前一天,和投资人及实控人一起吃了个饭,把细节和捐赠数量都敲定了下来。

爱萍开门进来时,他刚到家。

两人面面相对,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哦,我带了姗姗爱吃的腊肠,是家里人做的,还有一点火腿肉。”她提着走进来,放在厨房的台面上。台面上还放着一盒冒着热气的食盒,她扫了一眼,是一盘油亮的海山排。她有一刻觉得奇怪,他不爱吃油炸的东西,怎么?改了习惯了么!也许隔了这么久,他换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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