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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爱情(26)

“嗯?为什么要回去?”他没想过要回去,他觉得他们已经这样了。

“.…..你不回家去睡?”竹音最近做人做得散漫,连谎也懒得撒,特别是对着信任的人,直来直往:“偷情,都不能过夜的,要赶回去睡。”

偷情!他放下脸来,哼了哼,什么好事到她嘴里都成了窨井里的泔水,他拉着毯子,没好气地反问:“谁偷情?”

她绝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只锲而不舍地问他:“真的不回去?”

“你是没偷过情,怕了吧!”他躺好了,搂着她问。

“你偷过?”

他摇摇头,她翻了个白眼,五十步笑百步。

她被他搂着,热蓬蓬的,也被折腾得前所未有的累,没能追究到底,昏昏然跌进混沌里。他还在说着什么,她渐渐没听清。

他在低声告诉她,告诉她他没讲完的,他自己的婚姻故事。她不仅没听,也不想听。

早上,元钦一向起得早,醒来时,对着竹音卧室的天花板怔忡了一会儿,忽然很怕昨晚是一场梦,在被子下面伸手去摸她,触到她手臂,才放心下来。

他尽量轻手轻脚起床,怕吵醒她,她上次说有起床气……

等他穿好衣服,回身来想看她一眼再走,正对上她雪亮发光的眼睛,侧身靠在枕上一丝不苟地望着他。

他俯身抱她,“吵醒了?”

“嗯。”

“要发火么?”他问。

“快了。”

他笑着低头来亲她鼻尖,“我要去学校一趟,晚上回来吃饭。”他在她耳边说。

“我约了人打牌,可不一定做饭。”

他眼里仍是笑着的光:“我做。”

“那我等吃现成的。”

“好。”

她于是满意地又睡了一觉,等起来后,果然约了三姐打牌。

三姐今天的牌运不佳,竹音笑她:“你要是真的没打错牌的话,就是走背运喽。”她刚又胡了一局,三姐坐到现在快四点,一次没胡过。

“哎呦,天地良心,真没打错过一张哦,来来来,停一停,换一换位置,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三姐不服,叫着起身调方位。

于是便换了位置,调了上下家。三姐紧跟着又输了一局,气得直骂街,“哎,谁都不许走啊,今天我不翻盘,谁也不许先走。”

所以只好陪着打到五点多钟,牌局还没散。

竹音边摸牌,边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所以元钦开门进来时,他们正坐着玩最后一圈,三姐换得的位置好,正对着书房的门,能看见田老师进来的身影,她直楞着眼睛,手上牌也忘了看,嘴里问着:“是,有人回来了?”她明知故问。

竹音没抬头,“嗯,元钦回来了。”她说。

这一圈,三姐又输了,不过她卸了心气儿,脑子里装着更要紧的事,赶着起身要走。

“不玩了,你还没赢呢!”

“不玩了不玩了,天都要黑了,改天再来。”三姐忙兜兜地走出了门,经过厨房门,故意放慢了脚步。

元钦看见她,和她打招呼:“要走了?”

“哎哎,是是,改天再来玩,和竹音约了,呵呵。”三姐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寒暄着走了。

竹音跟着从书房走出来,看他们一行人边走边一一参观了田老师一眼,走出了她家的大门。

她停在厨房门口,看元钦高挑地站在吧台后面,两人相视笑了笑。

第15章 没多少爱(十五)

竹音这两天没安排外出的事儿,她候着有重要的人上家来找她。

她从前算计谁都算计不准,还是经过了那些个不愉快的种种,如今居然也能算准一二,可见算命这个事儿,但凡年岁大些,总有两把刷子。

隔天,重要的人就敲上了她家的门。竹音给爱萍开门时,在心里感叹,三姐这传话筒的效率挺高。

她们仍旧像上次一样,坐在阳台门边泡茶。

话要从哪里开始说,竹音一边煮水,一边有点儿替对方发愁。爱萍却没这方面的忧虑,她坐着,从随身带来的小包里摸了包香烟出来,常年带笑的脸,“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

竹音也笑了笑,她不介意,低头投茶,说:“元钦也抽烟。”

“嗯,他抽得比我多,我记得,他读研的时候开始的。”爱萍一手支在茶桌上,娴熟地点了一颗。

“那好多年了。”竹音分茶给她。

“是啊,”她有点儿叹息,点头,茶烟和香烟味道混在一起,一团团,云山雾绕在眼前。“二十几年了。”她说。

竹音笑了笑,停了一会儿,忽然语重心长起来,诚心诚意劝她一句:“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该背后这样说他,叫他背了黑锅,以后还难做人。是吧,况且,本是个一试就破的谎言。”她说着,抬手给她添茶,慢悠悠地添满,收回手来。抽烟口干,喝口茶润润再说。

她隔着烟雾,拿眼睛直看她,小看了她,还小看了他们之间的这点私情。爱萍一时没想好别的,只停在她这句话上,“一试就破的谎言”。她试过了!她原本赌她不敢试,也不会试。她找人打听过,元钦的女邻居,离婚离得不易,认真看看,是个和前夫的女人们打过持久战的人,很该站在好女人的立场上,狠狠同仇敌忾一番。没想到,她们成了对手。她以为,凭她和元钦这点时间的往来,她犯不着去试,万一试了不行,是桩彼此都难堪的事,于己不利;试了要是行,元钦还是有妇之夫,他们这是鸡鸣狗盗,跟那些坏女人没什么两样。她一看就是聪明人,不会干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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