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114)
手没拿稳,酒杯竟滚到了桌下,溅出的酒渍在地毯上落下一块不小的深色印记,就连身上也被落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旁边有人贴心递来纸巾,余岁僵硬地弯了下唇,然后接过。
刚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出去透透气,于是起身朝站在身侧的人点了下头,径自出了包厢。
众人对视一眼,都去看坐在沙发上八风不动的段郁。
兴许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有人用胳膊肘推了推坐在边上的女友:“要不你出去看看嫂子?”
女人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从地上爬起来,但有人比她更快。
黑色牛仔裤急擦过磨砂质地的玻璃桌边缘,似是裹挟着一道凌冽的寒风,一瞬即逝,却吹得附近的几人打了个不小的寒颤。
刚刚问话那人也似酒醒了般,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一阵毛骨悚然。
出了包厢,外面流动的空气,让体内凝固的血液得到一瞬释放,脸上的表情也再绷不住。
肚子里似是有一把火要将她烧透,眉心深蹙,掌心紧抵着腹部,余岁强忍着不适,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忽然脚底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地朝地上倒去,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来袭,只是她还来不及思考,便沉沉晕了过去。
*
等余岁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房间昏暗,只剩未拉严的窗帘里渗过来的一层孱弱月光,轻微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手背上还扎着针。
应该是昏睡了很久,其中一个吊瓶里的药液已经所剩无几。
身体像是放冷坨住的面条,粘在床板上,提不起半分力气,试了几次无果,余岁干脆不再动,抬眸打量起房间。
病房宽敞整洁,只有她睡着的这一张病床,床尾有一**立的饮水机,侧面是一架私人衣橱,头顶的空调吹着,有源源不断地热气滚下来。
而床的旁边有一把椅子,似是被人坐过,坐垫有一角深陷着,还未彻底回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走前的温度,很淡却也灼人。
忽的又想起自己晕倒前的那一幕,当时应该是有人注意到了她,再结合这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私人病房,一个熟悉的名字豁然跃上心头。
轻抿了下唇,这时正巧走廊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余岁下意识闭上眼。
门被轻轻推开,似乎是怕吵到里面的人,几乎不出什么声音,随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到了余岁身侧。
“她什么时候能醒?”
是段郁的声音,余岁眼睫轻颤了下。
“正常情况下,休息一会儿就能醒来,不过她体弱,估计还得再睡会儿。”
段郁抿唇嗯了声,视线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余岁,一看就是不信他说的话。
医生笑笑,继续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这儿有体温计,一会儿给她测一下。”
体温计?她是发烧了吗?
医生走了,门一关,房间内彻底只剩两人。
段郁身上的气息太过逼人,原本宽敞的房间眼下有几分逼仄,像是掉进兽洞里待享用的猎物,垂在体侧的掌心微微有些潮湿。
黑暗中,感官无限放大,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后,感受到头顶有阴影落下,余岁呼吸一轻。
段郁炽热的掌心覆下来,轻贴了下她的额头,而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心里突然有点没底,他该不会真要给她测体温吧?那一会是测口腔,还是测腋下?
余岁正闷闷地想着,试图把肢体放得更轻松些,然而待那一截冰凉的指腹轻触上锁骨的时候,身体却不禁一颤。
两人那夜翻云覆雨的一幕似是潮水般霎时间涌入脑海。
段郁的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她此前一直以为那双手只是用来弹琴的,没想到还有别的用途。
轻咬了下舌尖,余岁有一丝懊恼,当时就不该装睡的,但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段郁接下来的动作。
领口的衣服被轻扯开,余岁紧闭着眼,一动不敢动,直至一截冰凉的温度计窜进来,才稍微安下心,而后是身旁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猝然响了起来,听声音好像是她的手机,而且还是乔熙熙打来的!
两人之前就约好了,跨年夜要打视频的,要是被段郁接通,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再一听椅子挪动的声音,余岁彻底按耐不住,不知道从哪儿汲来的力气,豁然从病床上起身,伸手去抓手机。
只是她动作太急,体力又后劲不足,整个人向前一扑,虽偏了位置,却抓上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而后渐渐的有点硌手,直戳掌心,甚至还跳了下。
余岁轻轻咽了口唾沫,压根儿不敢睁开眼。
蓦地松开手,却因为受力点不稳,这会儿半个身子直接栽到段郁怀里,额头抵着他硬挺的胸膛,冷调的木质气息一瞬席卷鼻腔,很是灼人。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地响着,余岁发窘地闭了下眼。
现在要是没人扶她一把,光靠自己根本爬不起来,而且看样子,段郁根本就不会帮她。
正打算装死,手腕却突然被段郁用力攥住,身体被带着向后,一瞬倒跌回床上。
段郁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深陷床垫。
皮衣上的拉链划过胸前的衣服,激
起一层颤栗,呼吸灼灼,段郁贴得很近,逼得她退无可退,只能仰起下巴与他对视。
因为刚刚的动作,胸前的衣服扣子崩开三颗,露出里面肉色的内衣肩带,余岁有些羞耻地别开头,却被段郁强硬地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