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48)
这边,余岁刚上楼就听到班级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谈话声,混着一道道桌椅磨擦地面的声响,余岁走到了班级后门。
班长苏嘉承最先发现她,笑着跟她打了招呼:“早啊,余岁!”
余岁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走过去帮苏嘉承搬桌子。
苏嘉承力气很大,一个人就能抱动整张桌子,甚至还能再拎个椅子,见余岁要伸手,身子往后一撤:“没事儿,我来就行,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我帮你搬。”
余岁见自己实在是插不上手,只好先回到座位里,放下书包开始规整东西。
上学期期末成绩出来也有几天了,班级重新排了座位表,就贴在黑板旁的墙上,余岁这次考得不错,按照座位表上的位置,她这次应该坐到班级第一排,正对着讲桌的位置,而段郁上次没考,应当坐到班级最后一排。
按成绩排座,是华子最新提出的班规。
因为距离高考冲刺已经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余岁的东西看着不多,但零零散散收拾出一大堆,书包里装不进去的有一部分便捧在怀里,临走前,她偏头看了眼旁边那张一尘不染的桌面,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连带着眉梢都染上一层自己未曾察觉到的忧伤。
苏嘉承搬完自己的东西便急匆匆凑到余岁身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着说:“余岁,我来就行。”
“你想坐左边,还是右边啊?”
苏嘉承是余岁这次的同桌,虽然班级按成绩排座,但是同桌之间换个位置也没什么大事。
余岁给苏嘉承打了个手语,示意她按座位表坐就好,苏嘉承没意见,兴冲冲的捧着她的书朝班级前面走去。
而余岁还没来得及跟上,面前就落下一道黑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严丝合缝地将她包裹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余岁紧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便没敢抬头。
头顶落下一道嗤笑,很轻,细若蚊蝇,余岁刚想解释点什么,段郁却一步错开她。
肩头撞过她垂在身侧的手臂,余岁鼻头有些酸,视线跟着追过去,随后一顿。
段郁的书包拉链上赫然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熊钥匙挂坠,和她的那个简直一般无二。
第27章
(六)班几乎每一场考试后都要经历一次班级换座,尤其是越临近高考,于是大家的换座速度在潜移默化中被提高。不到六分钟,大家都已经坐到了新的位置上。
周围都是些生面孔,唯有一旁的苏嘉承还算熟悉,苏嘉承早就帮余岁提前把桌面收拾干净,然后见她过来又要帮她整理书本,但被余岁拒绝。
苏嘉承笑笑,自顾自地说起来,神色中带着点点倾慕:“余岁,你
这次数学考得好高啊,大题估计都做对了吧。”
余岁正从笔袋里往出拿笔,没听清一旁苏嘉承说的话,面露歉意,示意他再说一遍。
“就是你数学这么好,估计之后有的麻烦你了。”苏嘉承有些腼腆道。
余岁笑着摇摇头。
苏嘉承成绩不错,要是再在数学上冲冲尖,估计国内的各大985高校都任他挑,余岁对于学习上的经验从不吝啬分享他人,而且在分享传授的过程中也是一种自我巩固和反思的机会。
“那太好了!”
苏嘉承一高兴就从桌洞里掏出一包薯片放到余岁桌上:“别客气。”
余岁抿了下唇,指尖刚碰到薯片的包装袋边缘,就感觉漏在桌外的胳膊肘被人蹭了下,紧接着她抬眸看过去,却只捉到一股淡淡的冷调木质清香。
余岁把薯片还给苏嘉承,并告知他,她不喜欢吃薯片。
苏嘉承被拒绝了也不尴尬,挠头笑了笑:“行,那你先收拾。”
第一节课本来是年华的课,不过因为学校临时通知高三年级的班主任要去楼下开会,于是第一节课就变成了自习课,而没上的那节数学课则补到晚上的自习课里。
桌上的试卷已经做完一面,余岁正准备翻页,这时身侧的苏嘉承突然凑过来,脸上有些疑惑:“余岁,这就是你们好学生的学习秘籍吗?”
做基础卷?
余岁握着笔杆的手一顿,她在为段郁的补课提前做准备,不过这些事没必要让苏嘉承知道,于是点点头。
余岁神色认真,让苏嘉承瞧见了,一时就真信了,于是当天放学便急急跑到学校门口的书店买了一套数学基础卷,还把试卷放到了家里的供台上。
之后苏嘉承便没再找余岁搭话,他先是困惑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几天梦泽的天气在渐渐回暖,怎么感觉后背冷飕飕的,苏嘉承想不明白,只得从桌洞里捞出外套重新穿上。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余岁却觉得有一丝烦躁,她现在坐在班级前排,如果回头的话会过于明晃晃。
余岁咬了下唇,纠结不过三秒,便偷偷将手摸进桌洞里,然而指尖还没碰到手机的影,苏嘉承一下子又凑过来。
“余岁,你现在方便吗?”苏嘉承从旁边扯了张试卷过来,给她指了指上面的大题,“这步华子是不是讲错了?”
他一个人研究半天也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只好打扰旁边的余岁。
余岁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张试卷是三天前华子留的那套课堂随测,而苏嘉承问的那道题,她刚好记过错题笔记,于是便先放下找段郁的事情,而是给苏嘉承讲起题来。
苏嘉承这人有班长的稳重,又有体委才有的幽默,给他讲起题来并不枯燥。
一道题结束,余岁正准备抽身,苏嘉承突然说:“余岁,你生病了吗?怎么感觉气色有点不太好?”苏嘉承继续说,“顾曼珍之前得了流感听说还挺严重,不过今早管我要了班级座位表,估计过几天就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