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49)

顾曼珍上次期末的成绩并不理想，这次的座位在班级后排，和段郁是前后桌的座位。

“余岁？”苏嘉承见余岁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余岁回头，抿唇摇了下脑袋。

一节课过的飞快，下课铃一响，苏嘉承便飞出座位奔向教室门口，想起什么又突然折返回来：“余岁，你要什么不？”

看样子是去超市，余岁没什么想买的，便拒绝了苏嘉承的好意。

苏嘉承“哦”了声，说：“那行，你以后要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提前跟我说就行。”

说完便化作一缕烟彻底消失在班级门口。

余岁收回视线，然后拿起放在桌上刚刚已经做过一遍的数学试卷，起身走出班级。

段郁的座位在班级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除了领导随时偷查外算是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

余岁拿着试卷一路走过去，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段郁的那张座位是空的，桌面上只放着一个合着的笔记本，和一根黑笔。

余岁抿唇，趁着没人看过来的功夫利落的将手里的试卷塞到了段郁的桌洞里，然后又原路返回。

距离上课还有不到六分钟的时间，余岁垂眸从桌洞里偷偷捞出手机，原来的那个手机因为是老年机的缘故，学校对她的管控不严，而如今换了智能手机自然不能另当别论，于是余岁干脆将手机藏进袖子里，一路跑到厕所。

等了半天才等到一间空闲的，余岁进去后利落反锁门，然后打开手机点进和段郁的聊天框里。

两人的聊天内容还截止在早上，余岁回复段郁的那句话上，而段郁仍旧没回她。

余岁咬了下唇，还没在编辑框里编好内容，一紧张竟然直接误触了出去。

“……”

她内心一边祈祷段郁没看到，一边紧急撤回。

但就在聊天框里显示她撤回了一条消息后，紧跟着段郁发了条消息过来。

是一条10s的语音。

余岁掌心出了些汗，随后将手机音量摁到最低音量，然后紧紧贴上耳朵，尽可能地保证没有一缕声音会外泄出去。

语音的前两秒，是死寂般的沉默，随后段郁的声线似潮水般涌入进来。

“余岁，你与我的约定从此刻开始不作数了。”

语音到此戛然而止，明明不是在室外，余岁却觉得自己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段郁生气了，余岁知道是因为什么，可眼下已无力改变，只能做点什么来减轻后果。

鱼：【所以，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段郁：【大课间，天台，等你。】

余岁关掉手机，神色有些萎。

回到班级的时候，段郁还没回来，倒是苏嘉承在，桌面上放了一大包敞开的零食袋，招呼她过去吃，说是要谢谢她今天课上给他讲题。

不过，余岁现在是真的没心情。

苏嘉承以为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于是道歉：“抱歉啊，余岁，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余岁摇了下头，然后打开课本开始温习下一节课要考的知识点。

梦泽一中第二节早课后按照惯例，无故不得停操，哪怕是学业紧张的高三，然而今天既没刮风又没下雨，学校突然广播这次大操停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段郁的手笔。

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班里一下炸开锅，三三俩俩凑到一起，吵着要去超市买零食，顺道还要去操场看帅哥打篮球。

其实就是去蹲段郁，只不过这次要让她们落空了。

因为大课间停上，楼里的绝大部分同学都跑到操场放风去了，所以走廊此刻就显得相对冷清些，为了方便联系，余岁走前还带了手机。

天台是段郁的私人领地，一般没人敢来这儿惹不快，于是余岁这会儿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撞见的麻烦，只是当下有几许忐忑。

最后，她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连接天台的大门。

段郁正背对着她，坐在天台中央的石凳上，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

余岁抿了下唇，重新关上身后的大门，才抬脚朝那边走过去，最后站到段郁面前。

她解释的话一大箩筐，可段郁没给她机会说，只是抬眼看她。

少年的眼神澄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余岁顿觉得心里软了几分，却不知这是段郁得逞的前兆。

段郁提醒：“余岁，是你先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赌约成立之后，余岁和段郁曾互相约法三章，其中一条便是余岁不能和苏嘉承有联系，而段郁则答应不在校园内和余岁有牵扯。

自知理亏，余岁很轻地点了头，然后从外套兜里摸出一个绿色的千纸鹤，递到段郁手里。

这是她刚刚在上课的时候叠的，都说千纸鹤能够替人实现愿望，虽然余岁有很多愿望，不过她并不寄希望于此，她的愿望自当是靠自己来实现。

不过现在，她倒是可以满足段郁的一个愿望，如果他愿意的话。

段郁挑了下眉：“就只打算用这一个小东西收买我。”

余岁知道他误会了，连忙亮起手机屏幕给他看：“今天的事是我抱歉，我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请求。”

这么一听，段郁似乎觉得这个千纸鹤还

不错，眉梢染上一层笑意，盯着余岁看：“什么都可以？”

余岁对着这张迷惑众生的脸，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干脆地点头。

千纸鹤落在段郁修长的指尖，像是下一刻就要振翅远飞，段郁弯了下唇，盯着余岁的眼眸变得有些许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