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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离婚后(2)

她问他家里剪刀放哪了她到处找不到,贺玺说在卧室立柜的第二个抽屉,苏愉接着回了句“谢谢”,就再没任何对话。

贺玺知道苏愉不喜欢和他聊天。

他的消息在她看来近乎成为一种负担,她会很仔细的斟酌怎么回复他,哪怕结婚都两年了,问一件这样的小事还要对他说谢谢。

正因为她不喜欢,他也会尽量避免给她加重负担。

贺玺手指停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犹豫两秒后,又退出界面,关掉手机。

贺玺去找了个瓶子把花插上,把麻薯放进冰箱,接着他去客厅拿医药箱。

今天在店里搬东西不小心受了点伤,伤在后肩偏肩胛骨的位置,他自己有点不方便处理,只能随便涂了一点药油。

贺玺冷拧着眉,牙关紧闭。

没有外伤,但疼得过分,甚至比前两年他骨裂那次还疼,贺玺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暴起。

贺玺想,再等等,要是明天早上还是这样,他就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穿上衣服,贺玺再次缓吸一口气。

快到九点,苏愉还没回家。

饭菜依旧放在蒸锅上热着。

外面刮起一阵风,接着书房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苏愉出门的时候肯定没关窗户。

她总是忘记。

书房门半掩着,贺玺推开门进去。

书房是苏愉工作的地方,她这里堆了不少资料和稿子,贺玺从来不会随便踏足她的私人领地。

他径直走向没关的窗户。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贺玺目光扫视一圈,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夹。

他把文件夹放在书桌上,纸张相触碰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响,贺玺垂眼时,看到文件夹里“离婚”两个字。

他顿住。

捏在文件上的手指不可控制的微微抖动,他目光往后扫,清楚的看到“离婚”后面跟着的是“协议书”三个字。

贺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他早已习惯在任何时候都掩饰自己的情绪,此时也是,尽管他指尖已经捏得发白,脸色依旧冷漠,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这份离婚协议书里清楚写着贺玺和苏愉这两个名字。

后面的内容,他已经无法再细看。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像一把利刃,给心口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贺玺脸色一变,他放下文件夹,转身拿起伞冲出去。

他甚至来不及换衣服,随手拿了件外套穿上,刚到门口打开门——

打雷了。

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停在空中准备开门的苏愉愣住,雷声轰鸣,她睫毛颤抖,看到贺玺时,她明显又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他要出门吗?

手上还拿着伞。

贺玺一般太晚都不出门,他这个人没什么社交活动,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无趣的不得了。

这时候碰到,有点尴尬。

苏愉不自然地笑了下,她讪讪把手收回来:“你要出门?”

贺玺没说话。

他这样子真像个活阎王 ,真要了命了,苏愉心里瑟瑟发抖。

“要下雨了。”苏愉礼貌又好心地提醒他。

好惊险的,幸好她紧赶慢赶还是赶回来了,不然刚刚打雷闪电就要把她困住了。

“嗯。”贺玺平静的看着她,黑色瞳仁里是无法被解读的情绪,他低声说:“打雷了。”

苏愉点头。

她听到了呀。

苏愉还没揣测明白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意思,贺玺已经侧身到一边给她让路。

他把雨伞放下,从鞋柜里拿苏愉的拖鞋出来,她的拖鞋是可爱的粉白色,和贺玺的黑色天壤之差。

就像他们之间的差距。

苏愉换上拖鞋,看他把伞放下了,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你不出去了?”

贺玺避开她的视线,他此时情绪有点可怕,转过身,声音像一记闷雷,听得苏愉心抖了抖。

“已经不打雷了。”

不打雷所以呢?

贺玺怎么莫名其妙。

苏愉在心里嘟囔。

今天白天吃完早午饭苏愉就出门了。

她先是去见了律师,然后约了裴金金一起吃饭,新开的一家湘菜馆,苏愉想吃很久了,在等金金抽出时间和她约饭。

不然除了金金也没其他人陪她一起打卡这些餐馆了。

苏愉吃辣不行,但喜欢吃辣,点了一个剁椒鱼头和小炒鸡,另外还要了一份蒸南瓜,是甜口的,正好能中和一下辣度。

苏愉叹气。

律师说的和她在网上搜到的一样,如果对方不配合,那她会在这段时间里被折磨得脱一层皮,她完全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律师给她看了好几个案例,什么男方假装答应,说好了又反悔,用冷静期吊着人,或者就是狮子大开口,给女方带来精神和生活的双重折磨。

这世上男人都这个样。

没几个好东西。

连“好聚好散”四个字都学不会。

苏愉认真听律师说,听得她后背发寒,虽然她并不了解贺玺,但她觉得只要她好好说,贺玺不见得不同意。

她需要斟酌的就是怎么说这个问题。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还要结婚?

裴金金对此提出疑问。

苏愉认真想了想。

说起为什么结婚,就是贺玺的优点之二了。

他长得实在不错。

二十五岁的苏愉因为外婆生病需要找人结婚,她原本以为结婚这件事应该离她很遥远,她并不相信这世上有美满又长久的婚姻,所有事物都是阶段性的。

爱也是。

但外婆病重时,拉着她的手慈爱又不舍的看着她,很久都不说话,只有眼角的眼泪越来越不舍,那一瞬间苏愉在想,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想法,如果能让她安心,那她也退一步,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