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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离婚后(84)

苏愉急了:“你在这睡哪?”

贺玺看了眼沙发的方向:“没事,我随便躺会儿就行。”

苏愉一不在,他就干什么都不当一回事,苏愉着急,但隔着屏幕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这么盯着他。

贺玺说:“别担心我,又不是不能睡。”

苏愉冷冷地问:“你是只要能睡觉就行了吗?”

人又不是机器,要有床睡觉要休息好,不是说找个地能闭眼就行,她话在嘴边转了转,最后也只说出一句:“我不准。”

贺玺看着视频那边的苏愉着急地直盯着他,他点头认真说:“下次听你的。”

第41章 他根本离不开苏愉。……

苏愉回到千潭镇,其实没敢和贺玺说太多。

她始终记得胡医生说过的话。

这里是贺玺长大的地方,但对他来说,又未必是一个好地方。

苏愉这次最多在这边待一周,要给奶奶扫墓,还要去看看以前的几个老邻居,虽然搬走了,但妈妈一直跟他们有联系,那时候的邻居关系就跟家人是一样的。

中午苏愉在十字路口的一家面馆吃面,点了一碗牛腩面,牛腩炖得很烂,筋多肉少嚼起来有滋味,浇头颜色是金黄色,酱香卤味,味道是真赞。

她刚吃两口,对面坐下一个人,看她一眼,接着就打量过来。

“阿愉吧。”张姨一眼认出了她。

苏愉小时候就是整个院子长得最漂亮的,现在长大了还是漂亮,那双眼睛就跟那黑葡萄似的,又大又圆,亮晶晶的。

苏愉咽下一口,笑了笑,礼貌喊人:“张阿姨好。”

张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愉说:“昨天。”

不用多问也知道,是她外婆忌日,只感叹她孝

顺,这几年每到这个时间都会回来。

“回来住哪?”

“住宾馆。”

“回来住啊。”张姨说,“你外婆那房子现在还空着呢,你正好回来住。”

小院原本住着好几户人家,陆陆续续都搬走了,这小楼房是张姨的,几个租户都搬走后,她也一直没能租出去,毕竟她那是老房子了,不好租。

张姨从厂里下来后,儿子又出去读大学,原本热闹的小院现在剩没几个人,时常冷冷清清的,看到苏愉就想起大家住一块那时候。

不过苏愉都长这么大了。

“谢谢张姨,不用了。”苏愉一向不喜欢麻烦人,“我住宾馆就好。”

“你说你干嘛浪费那个钱。”这么多年过去,张姨还是那么热情,“你外婆那房子我打扫得可干净,你住进来把床单被子一铺就能住,住我那你不仅熟也方便不是?”

苏愉怕麻烦人,可又难免怀念外婆住过的地方。

那里有外婆的痕迹。

苏愉这会儿没说话,张姨直接当她答应:“行了,这事儿这么定了,等会儿回去我就帮你把床铺上。”

都是半个自家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院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三层台阶进院,院子中间一颗大香樟树,阳光像金水从树叶流淌下来,青苔爬了半墙,风吹起树影婆娑,好像回到了六岁那年的夏天。

转眼就二十年过去。

进到房间,陈设几乎没变,和搬离的时候还一样,照张姨说,她家搬走后这里就没再有人住进来过,苏愉站在门口,似乎看到了外婆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

苏愉眼神跟随着视线里的影子。

“阿愉,你看还行吧?”张姨这人爽朗,苏愉愿意来住就行,她当自家人招待,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喜欢得不得了。

“有什么尽管和姨说,别拿自己当外人。”张姨笑得随和,塞过来一把糖果,“这就你自己家。”

自己家。

这里曾经确实是自己家。

苏愉握了握手里的糖果,看到放在书桌上的铁罐子。

她愣了下。

那是她以前丢的那个罐子。

当时搬家的时候,她没找到她的糖罐子,一直以为是在搬家途中弄不见了,为此她难过了好一阵,但没想到,是压根忘了带走。

罐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苏愉把手里这把糖果放进去,盖子盖上,又晃了晃。

就是这个声音。

阳光照在她眼角,她低头笑了笑。

半夜两点,贺玺从梦中惊醒。

他额头少有的冒了冷汗,伸手下意识往旁边揽,手臂落了空,他眼眸沉着寒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贺玺去餐厅倒了杯水。

他仰头喝了一大杯,清凉的水流顺着他喉咙滑下,整个喉腔到胃里都是凉的,内脏的冰冷只是一瞬间,他胃里是空的。

贺玺盯着客厅电视柜上的摆台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苏愉,她拍的一组户外写真,抹茶绿色的裙子,青葱嫩绿的像一株四季常青藤。

照片里的苏愉在对着他笑。

贺玺是有点慌,他说不上来原因。

盯着照片看了五六分钟,他眼眸更黑沉,又去倒了杯水,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屏幕上亮起苏愉的名字。

贺玺眉眼一压,他马上接起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传来苏愉哭哭啼啼的抽泣声。

“贺玺,不好啦。”

贺玺心一紧:“怎么了?”

“我梦见你跟人打架了。”苏愉没敢说是梦见他被他爸爸打,被那个醉鬼踩在地上用木棍锤,血腥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不断在她眼前闪回。

“你受伤了……”

贺玺听到这话松口气,他低声说:“好好在家呢,没打架。”

“别哭。”贺玺声音少有的紧张起来,还是哄她,“我也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