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野男人可以捡(432)
徐锐将其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发现是一块被烧变形了的脚铐。
“伍零捌叁叁陆壹。”徐锐发现脚铐上刻有一串数字,随手将其交给一名狱卒,“你去查查,这枚脚铐从何处来?”
“是。”
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徐锐心中一阵忐忑。
性别男,年龄二十上下,身长七尺八寸……
这怎么看都跟贺听澜完美吻合啊!
那日大火过后,镇京司已经清点过人数,死者也都确认过身份,不多不少只差一个人不知去向,那便是贺听澜。
如今又在地牢的死角发现了一具尸体,除了贺听澜,还能是什么人?
可若真的是贺听澜,死无对证,通敌叛国的案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狱卒办事速度极快,拿着一本册子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大人!确定了,这枚脚铐是用在贺郎中身上的!”
狱卒将册子翻开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给徐锐看。
脚铐,伍零捌叁叁陆壹,十一月二十日起,东三堂临时牢房零三号。
的确是关押贺听澜的牢房没错,看来……这具尸体真的是贺听澜!
徐锐一阵头疼,果然还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结果。
但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徐锐也只能接受。
“大人,既然尸体身份已经验明,是否要现在结案?”林端询问道。
徐锐叹了口气,“结案吧。”
“是。”林端行了个礼,转身准备回去写结案陈词。
“唐骁。”徐锐喊了一嗓子,“你去一趟刑部,把冯十五带过来。”
冯十五便是贺听澜的同伙、案发当日清晨逃出金陵城结果不慎踩中捕兽夹的那名贼人。
既然贺听澜已经死了,冯十五又始终不肯说话,徐锐打算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冯十五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那就将他处死,此案就此了结。
事情如徐锐想的一样,冯十五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问他什么他都含糊其辞。
林端告诉他如果你再不为自己辩解,就会被处以死刑。
但冯十五完全不怕,好像压根儿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一样。
再这样审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徐锐只好按照冯十五与贺听澜共谋来结案。
两日后,徐锐命人将冯十五押到镇京司大堂,准备在今日结案。
谁知一同而来的还有大理寺少卿蒋弘和刑部尚书陈秉衡。
“听闻此案要在今日结案,我等也来见证一下。”陈秉衡笑吟吟地说道,“希望不会影响到徐总领断案。”
“哪里哪里?有二位大人作证,徐某荣幸之至。”徐锐表面上笑得无比灿烂,内心却毫无波澜。
估计这俩人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当初镇京司接下了这个案子,满朝文武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徐锐,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如此棘手的案件。
结果最终竟然是以嫌疑人被烧死而结案。
实在是太荒唐了!
徐锐硬着头皮将这两位祖宗请到大堂内,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后,两名朱衣卫将冯十五押送上来。
冯十五瘸了一条腿,又在地牢里被各种酷刑轮番折磨了个遍,此时已经形容枯槁,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犯人冯十五,你与贺郎中里应外合,将国之机密营造法式私自带出,意图转交给北疆敌军。是也不是?”
冯十五目光涣散地瘫倒在地,虚弱开口道:“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又何必再问我?”
“如此说来,便是承认了?”
“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意。”
“既然犯人已经亲口承认,今日还请二位大人一同做个见证。”徐锐对蒋弘和陈秉衡道,“主犯贺听澜已经在镇京司地牢中被烧死,从犯冯十五明知营造法式乃是国之机密,非但不加以阻拦或举报,反而与主犯共谋。故,判冯十五通敌叛国之罪,与贺听澜同罪。明日午时,城门斩首示众!”
徐锐话音刚落,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既然军械司郎中贺听澜已经于大火中丧生,那么我又是谁?”
大堂内众人纷纷循声望过去,待看清了来者时纷纷错愕不已。
“这、这、这……”
只见贺听澜一身红衣出现在门口,面容因病尚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下午刺眼的阳光衬得他似妖似仙,一时之间大堂内众人都傻了眼。
甚至还有一个胆子小的被吓得跌坐在地,指着贺听澜颤抖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诸位瞧我是人还是鬼?”贺听澜笑着反问道。
“贺听澜?”徐锐满脸惊愕地站起来,“你还活着?那地牢里的那具尸体……”
“总领大人,人死不能复生,地牢里的那具尸体应是有人代替我去死的。”贺听澜一字一句道。
“有人意图陷害我通敌叛国,又想赶快杀人灭口,于是便制造了镇京司地牢中的这场大火,想让所有人都给我陪葬,可惜还是让我逃了出去。”
“总领大人若想知道那具尸体的真实身份,证人现在就在镇京司门外,随时等候大人您的传唤。”贺听澜道。
“快,快把证人带过来!”徐锐连忙说。
很快,朱衣卫就带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进到大堂之内。
这五个人身上穿的几乎不能够被称为“衣衫”,倒像是东拼西凑出了一堆破布条子,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
大堂内的众官员纷纷捂住鼻子,露出嫌恶的神情。
“这几位便是你说的证人?”徐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