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如此难缠(60)
贺止虽然松了力道,但手并没有放开,他依旧揪着周怀的衣领,甚至把他往前拉了拉。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警告,“你要是敢伤他一分一毫,别说边境,就是整个南林朕也会亲自踏平!”
周怀目的达成,此刻自然顺着他的意思道:“只要陛下遵守约定,我自然会保他无恙。”
两人又用眼神暗自较量一番,半晌,贺止才冷哼一声,猛地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周怀整理了下衣物向他告辞,拿起桌上的血玉参就要转身离去,但身后又传来贺止的声音。
“等等。”
一封信被递到他面前,周怀转头看向贺止。
“给他带去。”
周怀勾唇一笑,欣然接过信应了,门一声响动,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屋内。
高云见贺止站在原地不动,走过去道:“陛下,我们……”
贺止收回视线,语气沉沉:“回宫。”
……
经过几日的调养,周送的身体较之前恢复了些力气,但内里还是虚弱,须得再静养些时日。
所以周送每日的生活就只剩下用膳睡觉,再加上顿顿必不可少的汤药,无聊得很。
周怀隔段时间会来给他把脉,因此周送才不必沦落到连个说话人都没有的可怜境地。
这日周送刚刚把汤药喝完不久,周怀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刚从扶山回来,把血玉参放好后就到周送这儿来看看他的情况。
走近了一看,桌上的药碗见了底,还没来得及被人收下去。
难得见他这么痛快地喝药,周怀眉梢轻挑道:“呦,今天这么听话?”
因病和周怀相处了几日,周送对他更熟悉了些,也发现自己这位太子哥哥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淡。
甚至有些时候,他恶劣的程度较贺止更甚,纯粹是个黑心芝麻汤圆。
此刻面对他的调侃,周送已经能面不改色地道:“是把脉的时间到了吗哥哥?”
周怀应了一声,坐到他旁边把帕子覆在他手腕上,才把自己的手指搭在周送的脉搏上。
片刻后他收回手,“身体比昨日好些了,再养几日就差不多了。”
周送听了这话也不由一喜,生病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自然也希望快些痊愈。
周怀没忘记贺止的嘱托,把那封信从怀中拿了出来,递到周送面前。
“喏,北麓来的信。”
周送惊喜地看看信,又看看周怀,这才伸手把它接过。
周怀见他一副欣喜至极的模样,也没兴趣再待在这里碍人眼,所以把信送到后,他就又出了营帐。
周送靠坐在床上,压着激动拆开信封,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周送的眼几乎一下就红了。
【见字如晤,佛寺一别数日,深夜时常辗转反侧,恨护卫不力,教你被贼人掳去。】
【现见金锁得知你平安无恙,才算放心。】
【不必忧虑,顾好自己的身子,你我暂别严冬风雪后,终有春暖重逢时。】
【等我接你回家——贺止。】
纸上骤然落了一滴水迹,墨字也因此而洇出一片湿润,周送手抚着贺止两字,眼泪止不住地流。
多日被压抑的情绪此时在这封信上尽情宣泄,周送一边抹泪一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又哭又笑的样子或许看起来滑稽,可他的心却只因最后一句而猛烈地跳个不停。
这封信在此时对他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心中的思念之意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深重。
他把信小心收好,才吸了吸鼻子默默在心里回应。
好,我等你接我回家。
第36章 谋权
时隔几日, 周怀再度被传唤进了袁继的营帐,一进帐内,袁继就问道:“他的病可好些了?”
“是, 已经好多了,估摸着再养几日就可痊愈了。”
周怀照实答了情况, 袁继听到他这么说才放了心。
两人说话间, 一位士兵急匆匆进来, 对袁继行礼道:“报!宫里来了消息。”
袁继示意他上前来, 士兵就把自己手里的信件递给了他,又恭敬退下了。
袁继拆开看过,面上顿时一片凝重。
周怀看到他神色变化, 适时问道:“将军,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袁继看了一眼周怀,这人深得他信任, 叫他知道也无妨,就把手里的信件给他看了。
周怀看后才知原来是老皇帝病得更重了,恐怕命不久矣, 他神色如常地把信件收起, 问道:“将军可是因陛下的病而忧心?”
袁继叹了口气, “是啊,陛下如此,叫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如何安心?”
“何况六殿下还在营中,若是想回宫,其他皇子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袁继说得真心实意, 像是真为周送担忧似的,周怀暗里轻嗤,嘴上却配合他演戏道:“将军想让六皇子回宫?”
此时回宫, 是个人都能猜出袁继到底想干什么,袁继没对他隐瞒,周怀假装思索了一会儿,为他献计道:“将军若想扶持六皇子,我倒有一计。”
袁继坐直了身子,便听到他接着说:“有一味毒,可暗中侵袭人的身体,最终使人不声不响地死去,想来,此物可解将军之忧。”
袁继听后不禁一喜,急切问道:“此话当真?”
周怀点点头,袁继大笑两声,看向周怀的眼神中充满赞赏。
“军医真乃我之幸,好!那我们就尽早启程回宫。”
周怀拱手称是,借此掩住眼中暗光。
……
周送病还没养好,就从周怀那儿得知袁继已经忍不住要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