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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149)+番外

作者: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秦温吉不怒反笑:“那就看你有没有命了!”

“我和尊兄饮过合卺,拜过天地,同结发,有子息。恕我失礼了!”萧恒一动不动,冷声道,“政君,我们两个的事,你做不了主。”

秦温吉掂了掂刀,哈哈笑道:“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做不做的了主!”

萧恒将刀抛在她脚下,立在原地。

猎猎风声中,她举起手中的刀。

***

嗤的一声。

段藏青身形罩在上方,剑刃已割破秦灼右臂。

秦灼双膝抵地,腰几乎与双腿相贴,仰面向上看他,笑得像头狐狸。

他说:“段将军,你输了。”

就在他跪地的一瞬,剑柄已在背后抛入左手,直直上刺段藏青咽喉!

段藏青一剑下去,秦灼右胳膊的确保不住。但秦灼这一剑要的是他的命。

武斗搏命。

段藏青目色一暗,气息粗重着说:“你很快。”

秦灼剑锋仍停在他颈侧,笑容淡下去:“是将军谦让,明明用惯了刀,却还肯同孤比剑。是孤胜之不武。”

段藏青长于近战,但常用的是刀,所以他的攻势都是刀势。但剑以刺、抹为主,刀以劈、砍为用。就在秦灼跪地的一瞬,他习惯性地用了刀法,高举剑要挥下。

用惯剑的人都是直接下刺。而挥刀的动作,让他把剑举起来。

就是这转瞬之间,秦灼从背后一转手腕,将剑刺了出去。

段藏青拔剑出来,一丝血花溅在他脸上。秦灼硬是咬紧牙关,一点声音没有出。

段藏青还剑回鞘,冷冷看着他,说:“西琼说到做到。”

秦灼右手往身后一背,全凭脚踝用力站了起来,笑着将左手一抬,做了个请。

***

光明台内室中,郑永尚替秦灼处理好伤口,后怕道:“幸亏大王出手及时,段氏这一剑再深几分,这条手臂怕是要坏。”

秦灼将外衫套好,由他检查腹部伤口和膝盖,失笑道:“阿翁,我真没事。阿玠出生半年,肚子上的疤早长好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般问道:“阿玠呢,怎么这么老实,都没听见哭?”

陈子元张了张嘴,不知要怎么说,便听有人奔进殿里。

阿双跑得鬓发散乱,见了秦灼便急切道:“陛下接了殿下要走了,您赶快……呀,您手怎么了!”

秦灼哪还顾得上别的,也不管谁在身后喊,出去夺马要走。

阿双忙喊道:“在大明山界碑那里!”

陈子元快步出来,只听得一声马鞭的残响,气道:“手还没缠完哪!”又高喊一嗓子:“别拿右手甩鞭子!”

***

金河边,梅道然隔岸等着,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却已发躁。

秦温吉不是秦灼,她脾气上来是真敢弑君的主。可偏偏这事上,萧恒只有立正挨打的份。

一旁禁卫催促道:“将军,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要不过去看看?”

梅道然沉吟道:“陛下要咱等着,就等着。”

他这话说完,猛地灌了口酒,道:“妈的,不等了。等一会老虎都把人吃完了,骨头都不剩!”

梅道然抬眼往后一扫,高声道:“家夥都收起来!”

“听我号令!”他举起手臂,猛地砍下,“渡河!”

***

禁卫军马都是能泅水的战马,待渡至河心,梅道然往前一瞭,脱口道:“完了。”

一旁禁卫目力不及他,忙道:“是不是陛下出了事?”

梅道然喃喃道:“从对面站着呢。”

禁卫哈哈笑道:“这好事啊!”

梅道然心道:本来是家务事,禁卫掺和一脚,诚意就大打折扣。正在踌躇要不要原路返还,河中艄公边打桨近前,边吆喝道:“岸上发了话,请诸位上去吧!”

待禁卫登到金河对面,见虎贲列阵于界碑之后,而萧恒正走向岸边。

他脸上开了道血口,左手似不能动弹,只用右手牢牢托着萧玠,递到梅道然手里,道:“一会先带太子过去。”

梅道然往后一瞅,问道:“陛下,您不一起?”

萧恒也翻上马背。梅道然这才看清他左臂伤口,心中一惊,便听萧恒欲嘱咐道:“我……”

远处忽有人高叫一声:“萧重光!”

梅道然清了清嗓子,萧恒遽然回首。

大明山青色山丘上,出现了一人一马的身影。金轮高挂身后,他正如立于太阳。

秦灼仍穿着那身大红箭衣,白绫吊着右臂,左手挽着马缰。他大喘着气,四下阒然里,和萧恒遥遥相望。

他们静了一瞬,下一刻,秦灼一踢马镫,黑马直刺下山坡。萧恒也挥鞭打马狂驰过去。

万里碧色间,似有一黑一白的流星相撞。

萧恒在界碑边上勒马,秦灼的马蹄也在他面前止步。他还没有把气喘匀,朗声道:“臣灼恭迎陛下圣驾。”

他眼睛亮着,满头汗珠。萧恒却立即问道:“你的手?”

秦灼也含笑问道:“你的脸呢?”

他们对视片刻,一起放声大笑。这是他们这一年里最快活的声音,秦温吉听在耳中,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

萧恒似要把他刻在眼底地望着,轻声说:“我和你妹妹说好了。从今以后,我们一年相见一次。明年你上长安找我,后年,我南下来找你。”

秦灼也放轻声音,被风一吹就跑到萧恒耳朵里:“一次待多久呢?”

萧恒笑道:“算上来回,一待半年。”

秦灼也笑道:“温吉心软了。”

萧恒说:“姑姑心疼侄子。”

云追许久不见元袍,小心翼翼地贴嘴过去讨好。元袍冲它甩鬃毛,云追却更高兴般,轻轻啃它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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