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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252)+番外

作者: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萧恒连蒙带猜,看着他嘴型,强撑着问:“少卿怎么?”

听到秦灼,秋童脸上竟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尖声叫道:“大君集结人马,进宫来了!”

萧恒脑子还没清楚,“什么人马?”

虎贲军在长安只有一千近身,什么人马能无诏入宫?

“是龙武!”秋童急声道,“三千龙武卫受大君调令,外封宫城,内逼含元,已经往殿上来了!陛下,咱们怎么办?”

萧恒似被劈头打了一棍,借由秋童搀扶站起来。

马蹄动地如雷,他却因耳鸣没有听到。

殿外,龙武卫破入宫门,快马开道。而后十人一队,一人三步,左右列队包抄,将含元殿团团围住。

兵刃林立里,领头红衣人翻下马背,疾步冲上阶来。

萧恒直直望向殿外,张了张嘴,干笑一声。

秦灼率天子卫,逼皇帝宫。

***

昨天入夜,秦灼刚服药躺下,就听门扇一动,收了个人影进来。室内一无灯火,他乍以为是萧恒,一颗心和浑身汗毛都火舌般一跳。待人影再往前,他突然醒转:萧恒比这要瘦。

果不其然,那人一开口便是褚玉照的声音:“臣恐宫中生变,望大王速速解救太子。”

他头皮一麻,忙翻身坐起,捉住人手臂问道:“阿玠怎么了?”

褚玉照嗓音紧绷:“臣收到密报,太子已被梁皇帝迁出东宫。近日或拟诏令,再行废立。”

听到此,秦灼反倒松口气,笑道:“鉴明多心了,他爹只他一个儿子。你莫告诉我,皇帝还藏了别的相好。”

褚玉照从榻边找着个火摺子,点亮灯台时也点亮了自己的脸。他叹口气:“大王曾说,梁皇帝欲废帝制。既然如此,有没有太子重要吗?如今梁皇帝忌惮太子,恐怕……是有了剑指南秦之意。”

秦灼笑道:“多大的人,能叫他爹忌惮,也算长了本事。”

褚玉照看着他,“大王不信。”

秦灼瞧他一会,算是为他的面子,叫阿双取腰牌往东宫探看。

闻得府门一开一合,褚玉照从袖中取出信封,双手呈上,“大王请看。”

就着灯火,只听纸页轻擦。在第一页静了一会,突然快速翻动起来。

秦灼笑意渐敛,眉头蹙起,面色逐渐不好。褚玉照看在眼中,叹道:“何止大王不信,若非白纸黑字,臣如何肯信他动了这样的念头?要收玉龙岩矿脉,这是背信弃义。玉龙岩没有走明账,他当年说着是给大王方便,恐怕早就想好今日这一手!更何况……他还要夺大王太子太师之位。”

太子太师并非什么大名头,但这是秦灼与萧玠在明面上的唯一联系。

夺此职位,无疑是要他二人一刀两断。

“天子之意昭昭,还需要臣等说出来吗?”褚玉照道,“天子不肯立后,除了顾及大王,未必没有惧怕外戚的理由。但大王的儿子做太子,南秦就是有实无名的外戚之国。枕畔睡虎,他焉能不怕!”

秦灼将信捏在掌心,平复下呼吸,问:“可靠吗?”

褚玉照与他对视,“若非证据确凿,臣岂敢上呈大王。”

秦灼脊背明显一垮,沉默许久,还是摇头道:“不可能。鉴明,阿玠是他的独子。”

“梁皇帝疼爱太子,本意定然不是害他。哪怕被废,太子也是皇帝的儿子,自然能保一生锦衣玉食。”褚玉照缓声道,“只是,不能做储君。”

“太子身上有一半秦人的血。梁皇帝要求大同,先要削藩。让一个诸侯的儿子做储君,那他的宏图大业岂非化为泡影?太子一旦失爱君父,朝中人将他生吞活剥了都不够!夺嫡之争何其凶险,他不清楚,大王还不知道吗?”

他还要再说,秦灼却抬手制止,说:“先等消息。”

褚玉照有些急躁,但还是依言坐下。他瞧了瞧秦灼神色,叹口气,倒了盏热茶。秦灼却不吃,双眼只盯着门外瞧。

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又闻开门之声。秦灼当即起身,正迎上气喘吁吁的阿双。

她边匀气边道:“东宫守卫森严,对妾多番阻拦。妾将大王搬出来才闯进去,前前后后找过了,东宫的确没有殿下踪迹。”

秦灼终于变了神色,急声问道:“阿玠什么时候出去的?”

阿双脸色不算好看,说:“似乎是下午去甘露殿找陛下,再没有回来。”

“甘露殿呢?陛下呢?”

“甘露殿没人,陛下和殿下都不在,连秋内官都没影……宫人们一个个嘴硬得跟什么似的,妾再要问,便跪下叩头,只说陛下严命守口如瓶,如有泄露……”

她犹豫片刻,一咬嘴唇,还是道:“杀无赦!”

秦灼心底一凉。

萧恒从不说“杀无赦”的话。这样动辄生死,恐怕大变已生。

他将外袍往身上一套,边快步出门边对褚玉照说:“集结虎贲,出去找人。”

二人一路无言。秦灼脸色铁青,只飞快挥鞭喝马。虎贲军作为诸侯近卫,在京都人数不过数百,皆驻扎郊外。二人从京畿营地落脚,却见人马俱无,帐篷漆黑,辙印满地,辎重粮草不翼而飞。

军营空了。

肘腋之变,瞬息之间。

秦灼跳下马背,拦下一个哨子,鞭子顶着对方喉结,冷声问:“人呢?”

那哨子见是他,忙抱拳道:“一位将军出示私印,把六百虎贲军全调走了。”

秦灼怒道:“放屁,调兵从来以虎符为契,孤的私印何曾示人!”

哨子赶忙跪地,“卑职不敢欺君,来人所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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