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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310)+番外

作者: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长乐说:“是四和香。”

虞山铭虽不通香道,却多少有所耳闻,嗤笑道:“这小子宠爱优渥啊,这香值老鼻子的价。”

“这香用料简单,只需四味;却也金贵,沉檀脑麝。”长乐看着自己与他绕指的手,“这四味他全部认得,不只认得,还知道怎么配用。越简单昂贵的香料调制越要功夫,这位甘郎手法地道,是大家的教养。但你瞧他服侍起人,低眉顺眼真跟个奴婢似的。”

虞山铭道:“这厮只怕暗怀鬼胎,要不我将他打发出去,省的你操心。”

“有鬼胎的才有趣些。长日无聊,打发时光罢了。”长乐说,“这种人不要轻易折辱,记仇呢。”

虞山铭反问:“你叫他服侍枕席,还不折辱?”

长乐抽出手,十指丹蔻如血。她一下一下点着虞山铭嘴唇,轻声笑道:“我这叫抬举。”

虞山铭对上她眼色,也不吹灯,哗地扬起她裙摆,整个人压伏在她身上,一手解开自己带鈎,一手将她双腿岔开,粗重呼吸着说:“不若今夜抬举抬举我。”

***

秦灼由侍女引出阁子,仍得体笑道:“劳烦姐姐相送。更深露重,姐姐早些休息。”

“娘娘并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侍女意味深长道,“让娘娘觉得,你有用。”

秦灼再次谢过,心下已暗自计较。

大梁本是驸马不涉政事,虞山铭却是个特例。

今上并非正经子承父业,而是亲王篡立,义弟虞成柏便是最为得力之臂助,其子虞山铭更是跟随征战、屡立功绩。肃帝登基后,颇为依赖虞氏父子,不仅将金吾卫交给虞山铭,更是将长女嫁给了他。

以虞山铭之脾气秉性,如何也不该容忍长乐广纳面首才是。

京城水深,处处鱼龙。

边想着,秦灼边踱步往西厢方向去,走了一会,隐隐听见兵甲碰撞声。

如今夜深,园路幽曲,一旁已设灯烛高照。园门外,侍立两个带甲身影。

其中一个腰佩一把环首刀,听见脚步声也抬头看来,双眼浸在夜里,又沉又静。

秦灼立在小径上,身形也定住。

他敢肯定,在这一眼里,对方动了杀心。

念及此,秦灼眼梢一弯,对他微微一笑。

此人不能久留。

第150章 七 把柄

秦灼躺在榻上,一时睡不着。

长乐试探之意昭昭,要取她信任绝非易事,只怕过了今夜,在虞山铭手底下也不会好过。

那借她的门路去见温吉,不知要过上多少时日。

秦灼有些烦躁,往外翻了个身。他睡时不爱吹灯,桌上烛火幽幽亮着,却在极轻微的响动后,“扑”地一声灭了。

秦灼瞬间绷紧身体,手往枕下探去,无声握住剑柄。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下去点灯。

光亮乍灭,秦灼双眼还没有适应黑暗,夜中已突现一道寒芒,直冲他咽喉而来!

而再此之前,他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人声。

电光火石间,秦灼翻身向里一滚,当即一阵风声从耳边割破。他尚未喘息,那刀风已切面而来。他抽剑在手抬臂一挡,面前“当”地一声,一束金光擦亮。

那人气息平稳,依旧没有出声。

压迫。

秦灼双腿往他腰间一盘,欲将他掼到身下。这人显然察觉他意图,动作比他更快,瞬时用两膝压住他双腿,一只手肘抵在他左胸。哪怕秦灼全力相抗,他的刀锋依旧从容不迫地一寸寸压低,而他每发一分力,秦灼胸口便被压得生痛。

秦灼手臂发麻,刀背也即将贴到脸畔。他不作他想,发力踹向这人腰眼。

这人侧身一闪,刀柄也松了一分。秦灼寻到时机,双腿猝然发力,猱身翻坐在这人身上,大口喘息道:“用长刀近身搏杀,阁下真是古今第一人。”

他笑着说:“阮郎,别来无恙。”

这句话一出口,秦灼立刻反应过来。

阮道生杀他仍用这口刀,他不惮于叫人知道。

他有后手。

尚未来得及思索,阮道生已两股用力,双腿如钢筋铁骨,重新将他掀翻在身下。

二人打斗凶狠,床榻剧烈摇晃,人影在窗上忽隐忽现,交颈错股却似颠鸾倒凤。

秦灼再度被他死死钳在下头,微微喘了口气,“虽说月黑风高,可我到底是公主的人。这样拉扯,不好吧。”

阮道生不理会。

他看着瘦弱,筋骨却硬,秦灼虽暗习弓马,到底不比他出身练家,腿伤又有复发之势,一时挣动不过,却仍带着气势含笑问道:“当日放我一马,怎么今夜乍要了账?”

阮道生翻动手腕,刀光骤落,“忘恩负义,留而无用。”

秦灼自知臂力拗不过,突然屈膝踢向他□□。阮道生不料他这般路数,旋身一跃,双脚稳稳落地。

同时,长刀将他手中短剑一起打落,一缕乌发打旋而坠。

秦灼顺势滚下地,和他远远隔开距离。

“下作。”阮道生声音冷厉。

“承让,”秦灼跨开步子,“是阮郎见我留用公主身侧,恐怕要与你朝夕相对,如剑悬颈,夜不能寐吧。”

“彼此。”

话音未落,阮道生拳风已迎面而来。

秦灼堪堪躲过,却被这人再度压在案上。两人胸膛相抵,手足相缠,身体几乎相嵌,这时秦灼才感到他的呼吸。

是活人。

活人都想活。

他勉强稳住话音,在阮道生耳边柔声问:“阮郎记不记得,当夜我有一同行之人?”

“我死了,你猜他会不会击鼓状告、把你公之于众。白龙山四条人命,悬案未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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