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遗事(72)+番外
秦灼忙叫他:“重光,重光你看着我。没人行刺,我好好的,只伤了手。”
萧恒这才撤开一点距离打量他,见衣裳没有破损、只手心一条伤痕后,一口气垮下来,把秦灼重重抱在怀里。
秦灼急声道:“我不要紧,你赶紧拿范汝晖!”
他听萧恒叹一声,反将他拥得更紧,他挣动着道:“望仙门已叫金吾卫守住,范汝晖所携之人身份不明,他心存谋逆,你快去!”
萧恒忙安抚他:“我处理好了,我都处理好了,没事了,你不要怕。”
秦灼呆呆看他一会,叫道:“六郎。”
萧恒说:“我在呢。”
秦灼扎回他怀里,像攀援一根浮木一样,前所未有地、死死地抱着他。
萧恒把刀掼在地上,话几乎是咬碎了啐出来:“龙武干什么吃的,我叫他们看着人,就是这么给我看的?狗都咬到身边来了,好啊,得意,正好都在宫里,我他妈就关门打狗给他们看看!”
秦灼说:“它会动了。”
萧恒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秦灼已拉过他的手,盖在自己腹上。
他说:“是阿玠。”
他没有束腰,小腹早隆起来,只是大衣裳遮掩,自己又瘦,看不出来。萧恒感到,从前是一片薄肌的地方突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在他掌心下,似乎有脉搏似的跳动。他看着秦灼,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秦灼脸埋在他衣襟里,夹着点鼻音道:“你别骂了,抱抱我吧。”
萧恒忙收拢手臂,红着眼眶抱紧他,尽量放缓口气:“一路平安吗?身上呢,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怎么腰带也不系,出事了?”
秦灼说:“先回去,我累得慌。”
萧恒也没做多想,直接把他抱起来往车里走。秦灼难得没有挣扎,把头埋进他颈窝里。
内侍把守俱垂首沉默,大气不敢出。
待马车缓行,梅道然才回神般问:“我怎么听不大懂呢?”
陈子元转头看他。
梅道然硌了牙般:“‘阿介’是什么东西,会动,还能摸出来?你们大王现在随身都揣着个兔子崽子吗?”
陈子元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挥鞭跟在车旁,暂时对他不予摧残。
***
马车里,秦灼一只手搂着袖炉,一只手由萧恒握着上药。
他小声叫了句:“六郎。”
那人理也不理,将药膏放下,接过阿双的手帕给他裹伤口。
萧恒那顶旒冕解在一旁,面容也露出来。眼下发乌,胡茬青着,脸上半分血色没有。虽不是十分憔悴,也算不上精神。他将帕子系了个结,却没松开秦灼的手,在膝盖上攥着手指,直攥出一层薄汗。
他生气便不爱说话,秦灼不敢叫他,只低着脸,后腰靠着软枕坐着。好一会,才听那人说:“你还敢跳。”
秦灼低声说:“想你了。”
萧恒看着他,半晌不说话。秦灼笑着捧他的脸,“怎么还哭了呢。”
萧恒鼻翼抽动一下,深深吐出口气,方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本来不想回来的。”秦灼说,“但这小东西不听话,你不在,就闹我。我整治不了它,只能借陛下的威势,让我舒坦几天。”
萧恒问:“很难受?”
秦灼笑道:“也没有。”
他牵萧恒的手探进大氅,轻轻按在腹部,问道:“你想听听它吗?”
萧恒正想俯身,突然想起刚才在说什么事,又坐直身子,严肃道:“正说着你。自己什么状况,还敢再骑马?我万一没接住……”
他想都不敢想,“秦少卿,你要我的命。”
秦灼见他变脸,当即倒打一耙,“谁叫你把守着门?早叫人从门前接应,我心里有数,自然急不成这样。”
萧恒静了一下,说:“我以为你走承天门,得了秋童的报,昨日便着人去候着。”
秦灼道:“承天门大张旗鼓,我怕金吾卫知道了有动作。再说,到底是天子道,我不好走那个。”
他这一话出,萧恒就沉了眼色。秦灼忙软声求他:“看在孩子份上,你别凶了。我怕你发火的。”
萧恒叫他眼睛一望,声音淡着:“阿双出去。”
阿双往边上一闪,便钻出马车落下帘了。秦灼没抓着她,反被萧恒按住,捏着下巴吻上去。
袖炉滚落,幸亏银鼠皮子没摘,只洒了半炉银灰。
萧恒素来好忍,秦灼这一段却敏。感得不行,一别近两月,哪受得了这个。萧恒一摸就是一把汗,更别说含着舌。尖这样吮了。
萧恒缠得他说不出话,手也没闲,探进大氅再往里去。他从里衣下摩挲着肚皮时,秦灼差点咬了舌头。
太过了。
他浑身打着颤,萧恒手再往下时终于放他喘。秦灼眼尾泛着红,想要挣他,却喝醉般浑身没劲,只能黏着调说:“你压着我了。”
萧恒叫他两腿挂着,轻轻笑道:“你别缠我啊。”
秦灼还不待狡辩,就被人一把抱在身上坐起来。萧恒后背砸上车壁,软铺也咯吱一声巨响。
外头有人敲了敲车,梅道然清了清嗓:“陛下,快到紫宸殿了啊。”
秦灼吓了一跳,人还坐在上头,劲却霎时收了。
陈子元也咳嗽几声:“那什么,郑翁一会要请脉,你们,咳、你们收拾收拾。”
秦灼答应一声,靠在萧恒身上,见萧恒别开脸,又好笑又心疼。他手刚握下去,就被萧恒打开。
萧恒把他从身上抱下来,重新给他系衣裳,“……车里小,味道不好散。你身子又沉,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