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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732)+番外

作者: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青帐之后人影绰约,岑知简也不再多言,退步出门,重新回自己房中去。一开门,微微一愣。

梅道然正在屋里坐着。

一见他,梅道然立马站起身,指了指桌上一只药瓶,“新配的药,试试,看看对嗓子有没有什么作用。”

岑知简顺他手指看向药瓶,视线又重新转回他手上。那双手互相捏攥指节,又搓了搓掌心,想缓解尴尬和局促。

岑知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也从对面坐下,将那药瓶收入怀里。

梅道然默然片刻,问:“没再发作?”

岑知简知他问五石散,轻轻点头。

梅道然问:“平时还是很疼?有没有什么旁的缓解的法子?”

岑知简服用五石散就是为了缓和长生蛊发作的蚀骨之痛,如今戒服五石散,无异于将他活活扒层皮。

岑知简却笑了。

他从桌边捞起酒壶,冲梅道然摇了摇。

梅道然也勉强笑一下:“我给你打好酒。我给你酿。”

四目相对。

岑知简突然起身,梅道然不知其意正要跟去,他已折返回来,将新的酒壶酒盏放在桌上。

一只酒杯放在梅道然面前,注入清酿。

岑知简也给自己满倒一杯,轻轻一碰前一只盏子,抬头一饮而尽。

梅道然端起盏,盏中一片明月。

窗外明月当碧天。

杯盏已倒,酒壶已空,一件玄色白鹤道袍盖在岑知简身上,岑知简躺在竹椅里,缬眼看向梅道然。

梅道然没在对面,他坐在窗上吹笛。月光洒得他一身银辉,蓝袍映如深青,他像穿了一天夜色在身上。笛声遄飞时他眉目微低,眼中微微湖光又似微微酒光。

鬼使神差地,岑知简看着他的脸,一双手钻到袍摆下。

月光鹅毛般纷飞吹来,每片都是梅道然的气息梅道然的脸。岑知简微微张口,头往后仰。

君子。放荡。祖训。欲卝望。莲冠。帛裂。你死我亡。肝胆相照。

想要。

他想要。

无数双情卝欲的手从心中探出搂住他满身,半是醉意作祟半是理智强迫地,他的双手越来越快,但他的掌心依旧干燥。

霎地,笛声戛然而止。

梅道然跳下窗来,笑道:“你喝高了,酒都洒了一身。”

他的酒水已经吃空。岑知简虽知不可能,还是不由看向两腿之间。这动作彻底出卖了他。

像那一夜卓凤雄挥刀而落的痛感。

岑知简彻头彻尾地醒了。

梅道然却像醉了似的,从他身旁椅子里躺下阖眼打盹。岑知简半张脸隐在衣领处,屈辱地、极低声地哭起来。终于有什么打湿了衣袍,仙鹤沾了尘露,再难重归云外。

窗外明月依旧漠然。虫鸣此起彼伏,抽噎只声断断续续,梅道然像睡熟了,丝毫没有察觉。

……

次日天光大晓,梅道然睁开眼,岑知简仍盖着那件外袍坐在一旁竹椅里,静静看着他。

仅仅一夜,岑知简便面色苍白得犹如病容。梅道然心中一惊,知道岑知简是极其自尊之人,自悔不该逼他过甚,正要开口,就被人捧脸吻住。

岑知简在吻他。

那一瞬间,梅道然脑中啪嗒一响,同时本能已先于理智,将岑知简压在椅中。他察觉岑知简浑身颤。抖,满面湿冷,这种战。栗像火花像电流,一点就是两个人。两人吻到几近窒息,岑知简捉住他的手,隔衣握住自己。

……

殊无变化。

梅道然如遭雷击。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岑知简,下方,岑知简玉冠轻颓,冲着他摇摇头,轻轻一笑。

事自此处仍无半分反应,只怕岑知简心中厌恶至极。

那个夜晚如同鸿沟,迈不过,跨不去。是他逾了矩。

梅道然恍惚起身,呆呆站了一会,想伸手拉他,又缩回,哑声说:“是我该死。”

他逃也似冲出门去。

岑知简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四肢颓然垂着,身体渐渐从竹椅里滑下去。

他本以为卓凤雄的辱身不会摧毁他,反正他无心风月,也寿数有限。

直到梅道然回来。

梅道然那么痛苦又负罪地站在他面前,不敢施放半点情意地站在他面前。梅道然敞开身体让他去恨,他恨到尽头竟去爱这个人。

那一刀只会摧毁爱欲之人。

岑知简从来没觉得自己残疾,直至此刻。

此刻他切实感受到,他的自尊破碎了一块地方。不是他不肯正视情卝欲,他的身体能够重获情卝欲的那部分已经坏掉。

哪怕他的心,很想很想。

许久,岑知简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想整理散乱的鬓发,双手一滞,直接拔掉玉冠抛在地上。

***

自从萧恒回来,似乎天下太平了一段时辰。一日天光未明,秦灼尚在枕畔安睡,萧恒缓缓从他脑袋下抽走手臂,还是将人带醒了。

秦灼眼睁不开,含糊道:“哪去?”

“军营有事,我赶去一趟。”他替秦灼掖好被子,轻声说,“我去瞧瞧,没有大事就回来,一块吃早饭。”

秦灼唔一声:“你昨天那样就好,不用非等我醒了。”

萧恒难得有些耳热,不答话,低头亲了亲他。

秦灼前几日去看虎贲军防,有两日没回来,深夜赶回时萧恒已经动身去巡营了,便自己上床合衣睡了。第二天早晨——也就是现在的昨日,他半梦半醒,就感觉一只手按住小腹把自己钳在怀里,另一只手揭开他衣袍,把亵卝裤给他褪到膝盖。

秦灼迷迷糊糊,还以为发什么春卝梦,直到被萧恒活活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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